第(1/3)頁 從良籍到賤籍,改變的不止是百姓的出身,還有朝廷的人丁數(shù)目。 朝廷從百姓身上收取賦稅,當這些百姓全部變成豪強與氏族名下的奴仆,賦稅再收不上來,國家戰(zhàn)略物資不能儲備,災(zāi)難不能及時救援;此消彼長之下,氏族與豪強與國家分庭抗禮,國將不國,民不聊生。 正是因此考量,徐二郎親自督查流民返鄉(xiāng)之事,甚至在一些豪強氏族勢大的地方,還要過去坐鎮(zhèn),以便流民順利回歸原籍。 當然,流民中也不全是愚昧麻木會任人哄騙之輩,也多得是明智不被小利所誘之人。然這些人即便看出了豪強狡詐的嘴臉,在豪強的威逼之下卻毫無反抗之力。有那性情暴烈的,與豪強手下的狗腿生紛爭,被人殺雞儆猴,打的頭破血流……那游方郎中就是此時出現(xiàn)的。 徐二郎道,“我與老先生相識十余日,他有意在河州待一段時間,老先生有教無類,倒是不在意長樂是個姑娘,只是提出要跟著他學(xué)醫(yī),需得隨他四處游走。至于請老先生到內(nèi)宅來教授,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徐二郎覺得,有本事的人有點要求癖好,完全可以理解。但在瑾娘看來,這游方郎中不到內(nèi)宅來授課,卻要求長樂隨他四處行醫(yī),這是怪癖么?這是不近人情么?才不是!!這是一個心懷蒼生的大夫,對徒弟最基本的要求。 畢竟,只有真的見識到市井百態(tài)人生,才能做到醫(yī)者仁心。也只有時時在外游醫(yī),在實踐中增長見識,才能提高醫(yī)術(shù),才能增加經(jīng)驗。 瑾娘早先就承諾過長樂,說若是她的功夫?qū)W好了,足夠自保了,就允許她女扮男裝、隱姓埋名去京郊給人義診。當時之所以為立下這個約定,一來是考慮著長樂到底是姑娘家,被人知道學(xué)醫(yī)行那下九流的行當,有礙她之后婚嫁;二來,還是基于長樂的安全考慮。不管怎么說,長樂欣然認同,可見對這約定非常認可。 可惜他們離京前,長樂的武術(shù)也只是平平,勉強算是打好了根基,但絕對不到能自保的程度,所以義診之事不用再提。 而如今既然有了這樣好的機會,瑾娘自然不可能讓長樂錯過。不然不止長樂會悔恨終身,就連瑾娘,也要心疼可惜的幾天幾夜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瑾娘替長樂做了決定,但這事兒本身還需要詢問長樂自己的意見,所以瑾娘就讓青穗趕緊去將長樂喚來。 徐二郎見她火急火燎的,就無奈的嘆口氣,“何必急在一時,明日再見長樂也是一樣。”如今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小姑娘家忙碌了一天,這時候怕也洗漱過準備休息了。再被青穗急吼吼的喚來,指不定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會受驚一場。 徐二郎如此一說,瑾娘就有些心虛。她這不是太激動,就思慮不周全了么?但這能怪她么?她還不是太想長樂順心如意,太不想讓她那身天賦浪費了。 瑾娘強詞奪理,徐二郎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嘴角抽了抽說,“左右都是你有理。” 那肯定的,誰讓我算是半個一家之主,內(nèi)宅的事兒可以全權(quán)處理呢,瑾娘洋洋得意的挺起了胸脯。 徐二郎又輕“呵”一聲,瑾娘佯作聽不出他笑聲中的揶揄和調(diào)侃,一本正經(jīng)的叮囑丫鬟,快些讓人按照長樂的尺寸,給她做幾身男裝來。 徐二郎聞言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起身往內(nèi)室去了。 他沐浴過穿的隨性,因為稍后就要休息,身上只著簡單的白色寢衣。這模樣讓侄女看見了太過不雅,所以還得再添件衣裳去。 長樂很快過來了,與她同來的,還有一臉不高興的小魚兒。 原來長樂果真如瑾娘所說,被青穗急喚著去翠柏苑,就以為嬸嬸有什么不妥,或者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兒。她受了點驚嚇,青穗見狀就連忙解釋了一番原委。 所以長樂此時已經(jīng)得知了,二叔和嬸嬸替她安排了師傅,想讓她跟著出去學(xué)醫(yī)的事情。 長樂對醫(yī)術(shù)是真愛,她也著實是個小醫(yī)癡,只要和“醫(yī)”字有關(guān)的事情,她都會迸全身的激情和熱切,滿是亢奮的投入其中。 原本離開桂娘子,她以為今生的醫(yī)術(shù)即便有所長進,也不會越師傅,卻不料嬸嬸和叔叔時刻記著自己的事兒,不想她的天分埋沒,暗地里已經(jīng)給她尋了新的師傅。不僅如此,嬸嬸和叔叔還準備讓自己跟著師傅在河州行醫(yī)。長樂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此,可惜武術(shù)一直沒有學(xué)好,也就不敢纏著嬸嬸,說要去義診的事兒。可如今,她的初步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