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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柳淳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淡然道：“背叛源于依附，我沒有依附任何人，又何來背叛之說！”

    朱允炆猛地吸了口氣，乍聽之下，柳淳的話像是胡說八道，你都當(dāng)了人家的臣子，又怎么沒有依附？

    可朱允炆清楚，一直以來，柳淳主張的都是變法革新，富國強兵。他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不管是朱元璋還是朱棣，都是認(rèn)同了柳淳的想法，跟他站在一起，共同推行。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是盟友，而非主仆，依附之說，當(dāng)然就不存在了。

    朱允炆無奈點頭，“看起來連老天爺都不愿意幫弟子，弟子落到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柳淳放下了茶杯，輕笑道：“你還叫我一聲師父，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覺得老天要幫你？”

    “這個還用得著問嗎？”朱允炆哼道：“我是大明的皇太孫，是儲君，我繼承皇位，天經(jīng)地義。朱棣不過是一個藩王篡權(quán)，上天為什么不站在我這一邊？”

    他顯得十分激動，雙手顫抖，杯子里的茶水濺出，陰濕了一大片衣襟。

    “朱允炆，怎么到了今天，你還糊涂著。天數(shù)渺茫，天道無常。真正能抓在手里的不過是人心而已。”

    朱允炆哼了一聲，哂笑道：“師父想說得民心者的天下？這也是老生常談罷了，我在民間的這三年，罵朱棣的所在多有，就連師父你，在民間也沒什么好名聲。就連那些得到了土地的百姓，也在罵著皇帝老子，而且罵得比以前更兇。你知道嗎？現(xiàn)在民間不少人提起我來，都有同情之心，說朱棣是亂臣賊子，以叔篡侄，天理不容！如果真的說民心，應(yīng)該是民心在我才對！”

    “哈哈哈！”

    柳淳朗聲大笑，“朱允炆，你知道嗎？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知足，變法打破了所有舊的框架，人們一時適應(yīng)不來，有所抱怨，朝廷不免背上罵名。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叫民意而非民心！”

    朱允炆沉吟，“有區(qū)別嗎？”

    “民意就是想法，一個人的想法可以很多，比如想吃飽，想穿暖，想有個媳婦，想傳宗接代，想高官厚祿，也想著安逸閑適，事少錢多！這些想法彼此是矛盾的，如果達不到要求，就會有人罵，有人追憶曾經(jīng)，把過去想得十分美好。對了，三代之治的神話就是這么來的。”

    “但是到了民心這里就不一樣了，所謂民心，是一個人真正想要的東西，是在一大堆想法當(dāng)中，選出最緊要，最現(xiàn)實，最根本的訴求。民間有怨言不假，可若是讓他們放棄土地，放棄子女入學(xué)的機會，從每天吃飽，退回只吃半飽，變得像是行尸走肉一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他們會拼命的！”

    柳淳笑呵呵說道，自信十足。

    朱允炆臉色轉(zhuǎn)青，手指不停顫抖，額頭也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他突然笑了，“師父口才了得，弟子哪里是對手，弟子已經(jīng)落入法網(wǎng)，就不談那些大事了，弟子還想請教，師父是如何抓到弟子行蹤的？”

    朱允炆困惑糾結(jié)道：“弟子反復(fù)思量，也找不到有任何破綻。”

    柳淳微微一笑，“只能說你找這個地方，太不好了，你不該住在這個院子的隔壁。”

    “什么意思？”

    “前些時候，徐增壽來取過一次東西，對吧？”

    朱允炆點頭，“是有這事情，那不是成吉思汗的寶藏嗎？”

    “哈哈哈！”柳淳笑得更開心了，“原來連你也信了，看起來我沒有白費功夫！”

    朱允炆嚇得不輕，比剛剛顫抖的還要劇烈，他咬著后槽牙，驚恐到了極點。

    “你，你說寶藏是假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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