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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黃子澄離去，柳淳一轉(zhuǎn)頭，回到了書房，現(xiàn)老朱已經(jīng)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了，站在那里，切齒咬牙！

    “黃子澄，朕給他第三名，朕應(yīng)該讓他回家刷馬桶，喂牲口去！”朱元璋氣得渾身顫抖，用手一指柳淳，“小兔崽子，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笑什么，你想看朕的笑話不是？信不信，朕現(xiàn)在就讓他們把你切了，送到宮里刷馬桶！”

    老朱狂暴如恐龍，張牙舞爪，怒不可遏！柳淳戰(zhàn)戰(zhàn)兢兢，真怕老朱瘋，不過另一方面，他也真想大笑，總算看到老朱吃癟了，爽……

    “陛下，請聽臣講完。”柳淳道：“李祺找黃子澄，一定是想講和。在他的言語當(dāng)中，能透露出很多李家父子的秘密，比如為什么辦蘇州錢莊，他們有什么打算……這事情如果陛下不愿意去，那就交給張定邊，反正沒人認(rèn)識他。只是張定邊似乎跟李善長有仇，臣怕他說的未必是實話……總而言之，去與不去，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柳淳說完，就乖乖站在那里。

    書房陷入了沉默，要說朱元璋怎能不想知道李善長打得什么鬼主意。君臣幾十年了，朱元璋捫心自問，未必能看透李善長。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老朱當(dāng)然可以廢了李家，殺了李善長。可作為自己的第一功臣，就這么不明不白殺了，只會顯得皇帝無能。

    而且李善長死了，事情也未必結(jié)束，他積攢了那么多的錢財，擁有那么龐大的勢力，這些殘渣余孽，會不會繼續(xù)興風(fēng)作浪……

    朱元璋越想越覺得，應(yīng)該親自去聽聽，可問題是，讓他裝扮下人，這也太尷尬了！

    “柳淳，李祺小時候可沒少見過朕，不論聲音，還是長相，朕在他面前，騙不過去的。”

    老朱還是上鉤了。

    柳淳道：“陛下，這事情交給張定邊，他說能辦得了。”

    朱元璋眼神閃爍，思索了好久，終于咬了咬牙，他惡狠狠道：“柳淳，朕告訴你，假如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朕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假如朕喬裝改扮，這事情泄露出去，朕就讓你在宮里當(dāng)一輩子太監(jiān)！當(dāng)下不是有三位國公，三家美女等著你嗎？到時候，朕讓你面對著三千佳麗，天天抹眼淚！”

    ……

    “黃大人，久仰啊！”李祺一身墨綠的絲綢長衫，拿著灑金的扇子，腰上掛著和田玉配，明明是大冷的天，卻愣是裝出一副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

    或許人家探花郎會喜歡君子如玉的感覺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黃子澄就穿了身半新不舊的棉袍，還弄了頂狗皮帽子，跟個窮酸秀才似的，兩個見面，弄得李祺好不尷尬。

    “探花郎是大英雄能本色，像我這樣反倒落了下乘，慚愧，慚愧啊！”不愧是李善長的兒子，還真能解嘲。

    黃子澄大喇喇?dāng)[手，別看他在柳淳面前慫，那是因為他有把柄被人家抓著，面對其他人，黃子澄還挺有牌面的。

    “李駙馬，本宮公務(wù)繁忙，今天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才特意過來一敘，還請李駙馬開門見山，不要兜圈子了。”

    李祺見黃子澄態(tài)度倨傲，心中老大不快，我爹還在朝的時候，你們這些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還敢在我面前裝大，簡直惡心！

    不過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現(xiàn)在老爹已經(jīng)落魄了，四大侯爺被抓，他爹也是岌岌可危。

    “黃大人，先別忙，我這里正好請來了蘇州最好的琴師，大人精通音律，正好給她指點一二。”

    說著，李祺請黃子澄坐下，旁邊隔著一道輕紗帷幔，有人十指輕捻，琴聲悠揚，從指尖流出，是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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