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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周從術(shù)叫來了趙叔與寇律師。

    這兩天以來，他們二人全圍繞著這件事兒轉(zhuǎn)了，如今塵埃落定，自然少不得一番感謝。

    初聽鄭家兒子的態(tài)度，二人皆是錯愕，不敢說社會大環(huán)境怎么樣，但此類事件的結(jié)果一般都不怎么樣……天黑的久了，人們也就忘了太陽的模樣。

    診所二樓，爺爺親自下廚。

    一人養(yǎng)育了一對兒孫，廚藝自然沒話說，等老爹接過了接力棒，也被爺爺調(diào)教出了一番不錯的廚藝，但師徒間總有差距，后來爺爺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或是接待重要客人時才會一展身手。

    六道菜，六盅湯。

    小盅與杯子大小相當，放蒸鍋內(nèi)清燉，每盅里有兩尾白條，配著周從術(shù)特意去回民街買來的羊肚切絲，加以爺爺精心調(diào)配的滋補藥包，帶著草藥的清香與‘魚羊’結(jié)合的濃郁，只是上桌就引來一陣叫好。

    六人里除了周家一家三口，趙叔帶來里趙阿姨，寇律師倒是孤家寡人，到現(xiàn)在也沒結(jié)婚。

    前者到來，少不得大包小包……

    感謝人主次對調(diào)，兩口子的不孕問題解決，可還沒來得及感謝周家，趙叔做完疏通術(shù)沒多久，下體還隱隱作痛，若非因為這次的事情，周從術(shù)找上門去，這些天他都窩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身體，就等著調(diào)整妥當后，開始試孕。

    所以趙叔兩口子上門，送禮時絕沒有手軟一說。

    這一幕倒是讓寇律師尷尬了。

    趙叔笑道：“你就好好作客，咱們不同，我們兩口子不孕這么多年，問題前段時間被一生解決了，我剛做了輸精管疏通術(shù)，也一直沒來得及感謝?！?

    一番解釋，寇律師才放下心來。

    一頓飯到了尾聲，說起下午鄭家兒子來時的情景，又引得唏噓一片。

    趙叔問道：“也是可憐人，那么小的孩子成了植物人，能把家里拖垮啊，他家條件怎么樣？”

    拋去了糾紛問題，鄭家的情況引人心生憐憫。

    周從術(shù)嘆了一聲，微微搖頭：“他家就在對面巷子里的棉紡廠老家屬樓，棉紡廠都破產(chǎn)倒閉都多少年了？房子還不一定屬于個人，有可能屬于棉紡廠單位的，他家兒子好像在保險公司當銷售吧，我看車門上貼著保險公司的標志……”

    秦中的廠礦單位很多，早些年經(jīng)濟變化導致許多廠子倒閉破產(chǎn)，好一點兒就會重組改制，但大多數(shù)還是直接倒閉，下崗職工的補助金很少，乃至很多人的房子也是廠內(nèi)分配租賃性質(zhì)的福利房。

    “哎，那可糟糕啊，前期治療費不說，病情穩(wěn)定后，護理費也是一筆大數(shù)目吧？”

    老爹點點頭道：“看個人病情了，有自主吞咽功能的還好說，可以接回家進行康復治療，沒有自主吞咽功能只能插胃管，最基本的康復醫(yī)院一個月的護理費也要五六千，加上護工的話，一萬能打住吧?！?

    “我就想不通，老人是怎么看孩子的？果凍多危險啊，能放在讓孩子夠得著的地方嗎？”提及這事兒，趙阿姨沒有什么好臉色，可憐歸可憐，卻也可恨。

    對于一個無比渴望孩子的中年女人，真心見不得孩子受到傷害。

    飯局持續(xù)到九點才散場。

    寇律師明天還有工作，先一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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