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同向可松一個多小時后才回來，兩個人臉上均帶著莫名情緒，卻都在極力掩飾。

    向巧蕓見兩個人終于現身，不免嘮叨：“你們怎么去那么久？這都八點多了！”

    “跟狗子多聊了會兒天，大姐，別擔心，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向可松右手拎著一個銀色錄音機，想來是孫耀祖的無疑了。

    向巧蕓盯著那錄音機看了一瞬，心中閃過對向可松和向晚愧疚，以及對自己無能的嘆息。也因此，她才忽略了向可松的不自然。

    “行了，都趕緊洗漱吧?！毕蚯墒|揮揮手，轉身之際對向可松道：“小松，別熬夜太久?！?

    “知道，大姐?！毕蚩伤牲c頭抿唇，在向巧蕓身影進屋后，長長吐了口氣。

    一旁的向晚看著如此模樣的向可松，忍不住“噗嗤”一下樂出聲來。

    向可松咋呼，但卻聽話，這大概是他頭一次對向巧蕓隱瞞一件事情吧。

    “你還笑！”向可松小聲朝向晚努了努嘴，“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嗯。”向晚嫣然巧笑，道了聲“晚安”，隨即轉身進屋。

    “……晚安?！毕蚩伤勺炖镟?，向晚剛才那一瞬間的微笑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像春日里發出的嫩芽，朝氣蓬勃得想要人跟著追趕。

    而向可松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這個總喜歡埋著頭跟在人身后，一向沒有主意的妹妹，竟然變得如此自信，如此聰明起來！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從向晚斷腿那天開始的吧？這是不是就是所謂歷劫，劫過，人也會跟著變。

    不管怎樣，只要向晚開心就好，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她都是他向可松最珍視的小妹！

    ……

    第二天清晨，向晚和向可松起了個大早。不過他們還是沒向巧蕓起得早，待二人洗漱完畢，向巧蕓早已將早飯端上了桌。

    “吃點東西墊補一下！”向巧蕓將摻了玉米面的饅頭一人塞一個，又將剝了殼的雞蛋放進向晚和向可松碗里，“別在鎮上耽誤太久?！?

    向晚看看自己碗里雞蛋，又看看向巧蕓的碗，問：“大姐，你的雞蛋呢？”

    “啊，我已經吃過了，你們趕緊吃吧，你倆現在正是長身體費腦子的時候，吃個雞蛋補一補！”向巧蕓回道。

    向晚眉頭微蹙，看著碗里的雞蛋內心卻在嘆息。

    大姐就是這樣，家里只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她絕對會留給自己和向可松，而大姐自己卻從來舍不得吃穿。

    但是，向晚相信這樣清苦的日子不會再持續太久，等考試一結束，她便要正式開始為他們這個家謀劃出路了。

    家人面前不方便掩飾，于是向晚昨晚只調制了兩打香手帕，待向可松問起時，只好說原料用完了。如此，省了對方一探究竟的欲望。

    畢竟，到目前為止，不論是向巧蕓還是向可松，都不曾追問過她有關她調香的細節。而她，也的確還不曾找到一個更加合適的借口，讓自己目前所作所為看起來合情合理。

    臨走前，向晚囑咐向巧蕓，上班跟別人一起，下班也跟人一起，提防徐有材反撲。

    向巧蕓直說“知道了，知道了”，催促他們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