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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夜半。

    皇帝終于緩緩睜開雙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多謝你。”皇帝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皇帝的病情一日好過一日，雖然一直昏迷，容色卻不再枯槁蠟黃。

    此刻，他眼神清明，帶著洞悉一切的睿智，卻也有沈姝看不懂的深不可測。

    沈姝忙下跪，連稱：“分內(nèi)之事，不敢居功。”

    皇帝手微抬，目光落在她那只因縛著白布，看上去略顯臃腫的胳膊上。

    沈姝察覺到皇帝目光，解釋道：“此次臣女貿(mào)然用血做解藥，是不得已而為之，請皇上放心，臣女從未食用過蝠鳥，不會讓您因此再中血毒。”

    因為這話，皇帝將目光重又落在沈姝面上。

    “朕雖中毒不醒，也并非完全昏迷，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皇帝啞聲說道。

    沈姝微怔。

    先前她救醒女使之時，不曾聽女使提起昏迷時還有意識。

    莫非……皇帝身上的毒，還有她不了解的隱情不成？

    沈姝忙問：“皇上可否告知，您是什么時候恢復(fù)意識的？”

    她只想確認，皇帝的癥狀，究竟在什么時候，與女使出現(xiàn)了偏差。

    可皇帝的眉頭，卻因這話而蹙了蹙。

    “朕不記得了。”皇帝淡淡道，眉眼間又了幾許淡漠。

    沈姝見狀，暗忖皇帝應(yīng)是不愿說，而并非“不記得”。

    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訥訥稱是，按下想要再問的沖動。

    皇帝見狀，吩咐道：“這些日子有勞你照料，你有傷在身，日后便由暮和為朕調(diào)理即可，你暫且回去歇著，朕有厚賞。”

    沈姝謝恩，在皇帝示意下，隨內(nèi)侍從太極殿退了出去。

    *

    太極殿外，接到消息的皇后、楚熠以及眾大臣，早已等在門口。

    見沈姝出來，皇后難掩激動：“皇上當真醒了？他身子可好？”

    “娘娘請放心。”沈姝垂首見禮，溫聲回答：“皇上已經(jīng)醒來，身子無礙，只需靜養(yǎng)便可。”

    說完這話，她側(cè)身，示意皇后進殿。

    皇后喜極而泣，踉蹌朝殿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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