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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shí)，葉北心中才開始警惕起這突如其來的訪客。

    她是幽靈嗎？

    不對(duì)……

    平時(shí)別說打雷，下雨刮風(fēng)都不見個(gè)鬼影上門來討湯，如果見了閃電這種正陽之物，鬼怪是躲都躲不及的。

    是人嗎？

    也不對(duì)，若是人，哪來這種避風(fēng)擋雨的本事？

    莫不是……

    妖怪？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凌晨?jī)牲c(diǎn)半左右。

    剛過子時(shí)，看來人也不像是討湯的游魂，葉先生攥緊了胸前的玉器，開始焦慮。

    直到姑娘進(jìn)了雨棚，落落大方地收了傘，向葉北道了聲好。

    “先生，有茶嗎？”

    這話叫葉北精神一振，既然來討茶，總是有求于人，是能商量的——葉北最怕的便是二話不說上來要人老命的玩意兒。

    她的聲音很好聽，清亮得像是中提琴，和柔弱作態(tài)的女孩子相比顯得很有力，給人一種暖暖陽光的感覺。

    “你要什么茶？”葉北問。

    他的店，平日除了奶茶糖水以外，晚上賣的還有忘憂茶和孟婆湯。

    忘憂茶是給現(xiàn)世的鬼魂喝，讓它們散去一身怨氣，不愿投胎又不想變成怨靈，就能飲下這種茶，繼續(xù)在人間游蕩。

    孟婆湯，顧名思義，是給不好打商量，也不肯聽人話的怨靈喝，喝完就能立馬上路，前往來世。

    女人說：“一杯紅豆鴛鴦。”

    這話倒讓葉北摸不著頭腦，這姐們兒怎么看都不像個(gè)正常人類，見她收了傘，傘上一滴雨都沒落下來，輕輕掂著腳跟，在店門使勁跺了幾下，就像是貓咪進(jìn)了陌生人家的大門，要先打招呼那樣——行為著實(shí)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果有血豆腐是最好。”女人加了一句。

    葉北捂著臉，心想果然是來了。

    “大晚上的，我到哪兒給你弄血豆腐？”

    女人：“我不喜歡素的。”

    葉北：“有奶就行，也不算素了。”

    女人撇撇嘴，往柜臺(tái)上拍了一沓錢，都是百元大鈔。

    “給我弄去，我不管，哪兒有店家刁難客人的說法。”

    葉北：“你要心不誠(chéng)，我也不會(huì)和你做生意。”

    大街上涌進(jìn)來陣陣陰風(fēng)——一時(shí)屋內(nèi)的桌椅都朝著后廚的方向移了幾分。

    葉北眼神凜然不懼，嗓門也變得大了。

    “愛撒大小姐脾氣的女孩子不會(huì)招人喜歡，你要覺得用那幾個(gè)臭錢能買到我的尊嚴(yán)，未免也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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