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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八年七月十八日。

    二十三時(shí)三十一分。

    衡陰市平陽大學(xué)的野地里，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葉北蹲在草地里，襯衫背脊上熱汗橫流，看著身下的嬰孩。

    “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彼p聲呢喃佛號(hào)，手中捧著《法華經(jīng)》，腳邊放著個(gè)大背包。

    嬰孩面無血色，是一具死去多時(shí)的尸體，能看見小腹上依然殘留著半截帶血的臍帶，兩只大眼睛中淌出血淚來，揮著小手，發(fā)出聲聲啼哭。

    “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

    “——哇??！”

    嬰兒聽了佛經(jīng)講義倒是哭得更兇了，喉舌間涌出一縷腥臭無比黑煙，噴了葉北一臉。

    “艸，真是個(gè)祖宗。還會(huì)吐奶這種精神攻擊。”葉北用經(jīng)書擦凈臉，罵罵咧咧地從背包里掏東西。一件件物什，都往死嬰臉上晃了晃。

    佛珠，沒用。

    關(guān)公，孩子笑得特開心，沒用。

    門神，剛吐的奶還夠新鮮，這回吐了隔夜奶，沒用。

    石獅，叫娃娃一巴掌打了個(gè)稀碎，沒用。

    桃木劍，淘寶貨自然是沒用的。

    最后葉北掏出來個(gè)十字架往孩子臉上使喚時(shí)，總覺得哪里不對(duì)。

    “神愛世人，愿你在天上的國...臥槽？喂……你那眼神……”

    葉北看去，死嬰也不哭了，臉上掛著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葉北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沒法子了。

    他坐在死嬰身邊，看著平陽農(nóng)院的大草坪，一手搭在死嬰的肚子上，臍帶還在燒著冥焰，是怨氣沖天，要咒死父母的征兆。

    “寶寶啊，我們打個(gè)商量。”

    “哇？”

    “有人托我來趕你……可你葉叔叔就這么點(diǎn)兒本事，收了人家的錢，總要辦好事，不然可沒法交差呀，咱們互相理解一下。”

    “哇嗚?。?！”

    “別別別咬我，我們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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