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骨鯊和血鯊兩艘座艦比起官船來,高上幾乎一半,而且破爛的表面上,到處都掛的人和獸的骷髏腦袋,有些還是新割下來的,兩眼突起,血水直冒,加上大量的灰草藤蔓,好似船上長了一片人頭。 大量衣著簡陋、臟污的海盜,舉著大刀長槍,朝著不遠處的賭船怒吼咆哮,而水龍幫精銳則報以同樣的吼叫聲。 雙方都是兇徒,自然都不是好相與的,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浮尸和木板到處都是,兼或有一艘黑煙大船,在浸足了水后,緩緩沉入水下。 方圓十里的空氣中,充斥著一種焦灼而腥臭的氣味,骨鯊和血鯊,正呈八字狀破浪而來,就像是鯊魚的兩張利齒,重重的嵌了過來。 “殺!” “寶龍王!寶龍王!” 伴隨著各種狂呼吶喊聲,四艘巨船開始像千層餅似的擠壓在一起,火箭、浮梯、拍桿、鉤繩、漁網,還有些官兵特有的武器,天墜炮、大蜂巢、飛天噴筒、軍用巨弩,不要錢的打了過去。 雖說自從平定海禍以來,朝廷已經嚴厲打擊各種走私渠道,但是一個是近海第一大幫,一個是近海第一大匪,底蘊自然充足,據說朱寶仔甚至在濠鏡澳建了火器工坊,能仿造大部分的朝廷禁器。 比如這天墜炮,‘其大如斗,用法,升至半空,墮于賊巢,震響如雷,內有火塊數十,能燒賊之營巢。’ 還有這‘火妖’,紙薄拳大,內蕩松脂,入毒火,外煮松脂、柏油、黃蠟,燃火拋打,煙焰蒺藜戳腳,利水戰。 這些火藥武器到處亂飛的下場只有一個,便是無論鯊艦也好,賭船也罷,船頭船尾都是焰火沖天,更別提火銃火桶的亂砸亂噴,這不是搶劫船隊商隊,雙方火力充足,讓這些武器的覆蓋式攻擊持續下去,最后的結局必然只有一個——兩艘船同時燒成灰燼。 所以這才有了接弦戰的必要,不僅是為了抓人,也是為了盡快結束戰斗。 在雙方船只撞在一塊的剎那,同時一陣劇震,船身變成了廝殺的拼圖,最兇悍的一批海盜順著繩索就滑了下來,在鉤梯上面,水龍幫組織的敢死隊拼了命的往上爬。 戰場之上,混亂到了極點,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突然而來的暗槍給打死。 “披了兩層甲啊,水龍幫這些狼崽子真是富的流油,”朱四海站在甲板上,瞇眼看著眼前的四船大戰,“讓兄弟們注意一點,呂狼這只小狼崽子一定要活捉,這可能賣大價錢。” “四海叔,那姓沈的老官兒才翹辮子,我們就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會不會引起那些當官的不滿,壞了老叔公的大計。”一個親近的本家侄子小聲道。 “嘿,你這小鬼懂甚,”朱四海笑罵了聲,拍了下對方腦袋,“當官的有怒氣,我們兄弟死了就沒有怒氣,怒氣越大越好,越大,就越證明不是我們動的手,再說了,水龍幫和義父狗咬狗,那些當官的巴不得呢。” “可是——”侄子不服氣的要開口,卻被朱四海止住。 “水龍幫已經在嶺南做出那等聲勢,再招降了義父,就算是朝廷里那些主和的官員,是不是也該擔心一下尾大不掉了,再說了,義父真要上岸做了官,兄弟們難道真的去土里刨食,剿而后撫,戰而后和,水龍幫和我們,最終只能留一個!” 朱四海的眼中,閃爍著狡詐而冷酷的色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