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銘血丹?那個武館館主給你的?”曹吞云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在魏來的耳畔響起。 魏來的思緒被拉扯了回來,他回頭看了看醉眼朦朧,提著酒葫蘆的老人點了點頭:“嗯。” 天色愈發的暗,雨還在下個不停。 雨水敲打在鋪著鴛鴦瓦的屋頂,落在積水的院落,滴滴答答的雨聲如爆竹一般響個不停,但不知為何,夜卻因此更靜了幾分。 “這東西不好。”曹吞云慢悠悠的說道,拿著酒葫蘆的手放了下去,腳邊的黃狗頗有靈性,抬起前肢,踮起后腿,一口咬住葫蘆,然后用力甩頭,葫蘆便被它高高拋起,然后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說罷這話,曹吞云便倚著一旁被雨水打得濕透的木柱旁,饒有興致的看著魏來。 “哦。” 但一如以往每一次與魏來對話的結果一般,魏來總是有辦法以一種出乎他預料的方式結束他們的對話。 魏來就這樣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轉身便要回到自己那間不大的廂房中。 倚著木柱的曹吞云臉上肌肉抽搐,欲怒又止。他猶豫了一會,但一想到某些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曹吞云不得不壓下心頭的不忿,厚著臉皮朝著轉身離去的男孩大聲說道:“老夫知道以你現在身子的狀況凝不出武陽神血,但這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你愿意與我回天罡山,好生調理個四五年,身上的隱疾便會好去大半,那時再修行雖然晚了別人一步,但只要肯下功夫,也不是不可能追上同齡人的。” “何必急功近利,吃下這樣的丹藥,自毀前程呢?” 也不知是不是曹吞云的話說到了魏來的心坎,男孩已經踏入廂房的那只腳凌空停了下來。曹吞云見狀,暗道一聲有戲, 他正要趁熱打鐵,魏來卻忽的回頭看向他。那時男孩的面容在屋中的燭火的照耀下,半明半滅,平靜從容得有些可怕,讓饒是已經縱橫江湖數十年的曹吞云也不免一愣,。 “前輩。” “我六歲那年便有人說過,我的身子不入武陽境活不到十六歲。” “今日,距離我十六歲的生日還有十七天。” 寥寥數語,陳述一般的語氣,講出的卻是一個讓人駭然的事實,而這駭然的事情還恰恰發生在陳述者自己的身上。曹吞云很難想象,魏來平靜的表象下,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境。 他的喉結蠕動,下意識的吞下了一口唾沫,張開嘴問道:“誰說的?” 這三個字眼說完,曹吞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為何竟有些干澀。 “江浣水。”魏來說出了這個名字。 一個很特別,也很是雷貫耳的名字。如果是他下的這樣的定論的話,曹吞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懷疑這個結論。 他的嘴再次張開,這一次他的喉嚨比起之前更加的干澀,以至于他難以發出半點的聲音——面對這樣的事實與這樣冷靜的男孩,曹吞云意識到任何的寬慰都顯得如此的無關緊要。 魏來卻只是沉默著看了老人一會,然后便轉過了身子,再次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但曹吞云以為這樣結束這場對話始終少了些什么,所以他在魏來走入房門的瞬間,還是用自己并不出色的聊天技巧,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咳咳。其實這也挺好,好死不如耐活著,有酒喝酒,有肉吃肉……” 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末尾想要再次拋出的橄欖枝也還沒有來得及拋出,魏來已經踏入房門的身子卻忽然停下。莫名的,這位讓北境劍修聞風喪膽的老潑皮竟是心頭一緊,下意識思索著自己方才言辭是否有失妥當。 而這時,背對著他的魏來左手手臂忽的朝后一拋,一樣事物便朝著曹吞云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