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長夜終盡-《次元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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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aaaaaa——”
清脆且悅耳的歌聲,于大地上不斷回響著,掀起一陣陣氣浪,使得擋在神塔前的花海,更加凌亂而凄美的飛舞。
夢幻般的絕景,配合富有濃郁魔性似歌般的悲鳴,即使身處險境,也會為此而沉醉。
于是,理所當(dāng)然就有了如此感慨。
“說起來,今天是我第一次直面創(chuàng)世女神的身姿。現(xiàn)在,難得有機(jī)會靜下心來傾聽創(chuàng)世神的言語,如果將之當(dāng)做一首樂曲的話,就算沒有特定旋律亦令人沉迷其中,感覺永遠(yuǎn)聽下去,也不會膩啊。吶,身為創(chuàng)世神,所有生命母親的你,當(dāng)初到底是抱著何等心情,孕育出蕓蕓眾生的呢?”
下方托著殘軀一點一點艱難前行的男人,從嘴里吐露出了類似贊揚的微妙評價,和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區(qū)區(qū)一介servant,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質(zhì)問母親,何等不敬。不過在直面母親的偉大姿態(tài)后,還能對‘聲音’做出正確的評價,雖然淺顯甚至稱得上庸俗,卻也能對母親究竟有多么偉大理解一二了吧。
只有這一點,是值得稱贊的。
“······”
換做往日,金固一定會飛到對方面前,一邊露出贊許的微笑,一邊對這個不敬之徒降下神罰。
然而如今,祂只能停留在高空,臉上擠不出一絲笑意。
“···母親。”
深深的看了不遠(yuǎn)處的巨大女神一眼,金固眸子里閃爍著復(fù)雜。
祂是金固,提亞馬特之子的金固。
一直以來,祂都如此認(rèn)為,并自豪宣揚,以此身份表達(dá)對人類的不滿與鄙夷。
然而隨著來自異世界來客,和迦勒底的降臨,事態(tài)開始了不可控暴走。
祂慢慢明白,自己既不是神話中的‘金固’,也不可能成為神話中的金固,就連提亞馬特之子的身份,也是由魔神王帶著目的性‘賦予’的。
不知從何時起,身體中逐漸煥發(fā)的靈魂與記憶,以及不知覺中思維乃至習(xí)慣的改變。一切都讓金固感到惶恐不安,然后承認(rèn),并不得不承認(rèn)。
祂,金固,就是恩奇都。
“我是泥人,是武器,是道具,是人偶。明明從開始就是,恩奇都也是,現(xiàn)在的我也是,但為什么,我的心···會傳來如此刺痛?”
緊扯著胸口心臟部位的手,不受控制的顫動著。
并非恐懼或懷疑,而是接受了事實之后的不甘。
事實就是,所謂的金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沒有所謂的提亞馬特之子。
沒有所謂的新人類。
僅僅,只有被灌輸?shù)奶摷偈姑c感情,和從身軀中不斷涌現(xiàn)而出,陌生的記憶。
“我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只有祂自身,是得不出答案的。
武器,是不會,也不需要思考的存在。
但是······
在烏魯克作為俘虜?shù)倪@段期間,雖然沒有被限制行動,但其存在被隱瞞了。
所以金固并沒有接觸到很多人,主動來找祂交談,僅有兩位。
吉爾伽美什告訴祂,祂不是恩奇都,而是借用了恩奇都身體行動的存在,但依舊是對方友愛的對象。即便心靈不同,靈魂相異,祂也是這大地上的天之鎖,應(yīng)該像過去的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一樣,自由的思考,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但顯然,吉爾伽美什是將祂當(dāng)成了恩奇都,至少是基于祂使用著恩奇都的身軀的情況下才說出這番話。
阿爾泰爾告訴祂,不管金固也好,恩奇都也罷,其實都沒有什么區(qū)別。所謂活著,就是在面對無法解決的事情上裝糊涂。祂就是祂,無論作為恩奇都還是金固而活,這一點都不會改變。那么只需要遵循內(nèi)心的想法行動,只有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雖然當(dāng)時的金固處于很迷茫的狀態(tài),卻也能分辨清,阿爾泰爾給出的答案,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包藏禍心。
那種帶有強烈針對性的言辭,似乎已經(jīng)料到了祂的···不。應(yīng)該說,是已經(jīng)料到了從這具恩奇都的身軀中,會煥發(fā)怎樣的情感。
什么‘只有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到頭來,還不是恩奇都的感情嗎?
“記憶和感情,這具身軀,這幅容貌,全部都不屬于我,都是恩奇都的東西。我是金固,應(yīng)該是金固才對啊。”
金固失神呢喃著。
最后,祂再次看向了下方的男人。
那是在烏魯克這段時間里,唯一一個祂主動搭話并交談的對象。
當(dāng)時用了一個特殊的技能,改變了容貌、氣息、魔力,然后開始了奇妙的對話。
由于對方在聊到情感方面時,理解方式委實太過清奇,最后不知怎么的,話題從‘如何證明自身存在’歪到了‘人類’身上。
甚至于,如今回憶起來,金固都記不起自己當(dāng)初是怎么打開話題的了。
當(dāng)然,對于這個問題,祂也非常好奇。
聽吉爾伽美什說,這個名為白華·亞瑟道爾的男人,是一個想要拯救人類,拯救世界,無可救藥的大蠢貨。那么這樣的人,是如何看待人類的呢?
于是,當(dāng)時祂問:“一直想要拯救人類的你,覺得人類根性如何?果然,連吉爾伽美什那等高傲的王者都庇護(hù)著的種族,具備任何存在都為之傾心的魅力么。畢竟人類是那么閃耀,總會引導(dǎo)奇跡的發(fā)生。面對創(chuàng)世女神和魔神王的威脅,依舊能走到現(xiàn)在,不曾放棄過。”
“人類具備的魅力嗎?”意外的被對方用詫異的語氣反問了回來。
“當(dāng)然,你不正是想要守護(hù)這樣的人類嗎?”
“你誤會了,我之所以會站在人類一方,不過是因為我恰巧作為人降生而已。說到人類的魅力,或許確實令人心醉,但有一點是確信無疑的。人類,是注定會自我毀滅,愚笨的種族。”
愚笨?
何其直白的評價。
“人類的歷史光輝而燦爛。不過謹(jǐn)記一點,人類的歷史即戰(zhàn)爭的歷史,璀璨光華的背后,定然是絕望的深淵。人類的天性便是如此不堪,明明都清楚這一點,但無論如何都會促成最后的自滅結(jié)局。”當(dāng)時,白華說完后,嘆息著離開,結(jié)束了對話。
人類并不美麗。
不只有白華如此認(rèn)為,吉爾伽美什在某種程度,亦如此看待人類。
但是······
“為何認(rèn)為人類天性丑惡的你們,依舊在堅守,依然在為了人類而前行。”
見證了吉爾伽美什一步不退的堅守,見證了遍體鱗傷的白華向災(zāi)厄前行,金固心中突然有了悸動。
或許他們說的是真心話,人類真就是如此。
但這兩個人還是做出了與評價相悖的行為。
并非基于人類這一種族美丑如何,而是這兩個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去做。
“什么啊,原來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使命是虛假的,記憶是他人的,我無法跳出恩奇都這個框架,但只有我,是我自己的。所以從一開始就不需要在意,這具身軀是不是恩奇都,只要做出‘金固’想做的行動即可。”
金固笑了,釋然了,想通了。
祂終于走出了恩奇都的陰影。
祂不是恩奇都,不是提亞馬特之子,僅僅是天之鎖而已。
“不是吉爾伽美什王的恩奇都,只是名為天之鎖的金固。”祂如此高聲宣言。
此時此刻,不會有人在意金固的想法和自證。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巨大的女神,以及緩緩向女神前行的英雄身上。
但是金固很開心,非常的滿足。
金固就是金固。
無論其他人將祂當(dāng)做恩奇都看待,投來期待或愛戴,還是將祂當(dāng)做魔神王直屬看待,投來恐懼或敵意。這些都無足輕重,任何人都扭曲不了,祂是金固這一事實。
下一瞬,隨著一聲“呯”的巨響,圍繞神塔飛舞的花海結(jié)界,宣告破碎。
無形的空間凝成實質(zhì),宛如玻璃般碎裂開來,夢幻的花瓣亦被納入其中。
創(chuàng)世女神前行路上的阻礙,終于消失。
亦在這一剎那,翻涌的魔力匯聚成光柱,直直朝白華激射了過去。
“aaaaaaaaaa——”提亞馬特的聲音中,蘊含著急切與抗拒。
很顯然,屬于beast的本能不甘于就此被擊敗。
恐怖的攻擊,就連極近距離的金固,都沒法第一時間救援。
靈基破碎,強靠意志支撐的白華,就更不可能正面防御下這一擊了。
然而,人類從不曾放棄過。
“——【已然遙遠(yuǎn)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十字大盾隨著少女堅毅的吶喊而降,純白的城墻迅速構(gòu)建,一切災(zāi)厄均在被心靈之盾攔截在外。
那是一面真正意義上,無敵的盾牌。
不需要令咒加持,無視魔力的懸殊。
比起梅林的幻術(shù),比起白華持有的神盾,都要堅硬無數(shù)倍的守護(hù)。
因為持盾的少女,此刻堅定下必須守護(hù),定要走完趟旅途的決心。
“轟——!!!”
純粹魔力壓縮的光炮,被十字大盾死死抵御住。光輝分裂成數(shù)十道,向四面八方掃射而去。瑪修沒有退后一步,堅定的擋在白華面前。
“抱歉,白華先生,支援晚了一點。”
不。倒不如說,來的正好。
遲一點白華會在光炮中泯滅,早一點保不準(zhǔn)提亞馬特會用其他方式阻擊。
“瑪修,堅持住,就這樣撞上去!”稍遲一步的藤丸立香立即下達(dá)指令。
兩人的言語和行動,并沒有影響到白華前行,他頗為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正是被安娜帶著追上來的藤丸立香。
這位人類最后的御主,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相當(dāng)大的變化。
“眼神,變得銳利了呢。”白華不禁感嘆:“成為了相當(dāng)了不得的戰(zhàn)士了。”
“白華,請繼續(xù)前進(jìn),提亞馬特的阻擊交給我和瑪修。請一定···為人類開辟未來!”藤丸立香點了點頭,不由分說的舉起手對準(zhǔn)了瑪修,體內(nèi)僅剩的魔力全力構(gòu)架成支援魔術(shù)。
魔力流動、暗示、想象,一切都超乎預(yù)料的艱難。
準(zhǔn)確的說,藤丸立香早就開始超負(fù)荷提取魔力了。體內(nèi)能量的轉(zhuǎn)換,甚至已經(jīng)超出了魔術(shù)回路運作的極限功率。
好似血管經(jīng)脈被強行抽出體外的痛苦,讓藤丸立香連行動都做不到,只能依靠安娜拉扯勉強保持移動。
一點,還有一點!
憑借如此信念,藤丸立香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壓榨著自己體內(nèi)的魔力。
然而意志再如何驚人,人體終究迎來了極限,即便藤丸立香愿意,身上的禮裝也會在生命力全部轉(zhuǎn)化,他死亡之前強行切斷魔術(shù)回路的轉(zhuǎn)化。
瑪修的寶具,亦如此。
“嗡——”
潔白的城墻,黯然,然后消失。
可是還剩下兩百米的路程,遠(yuǎn)不到將提亞馬特拉進(jìn)白華寶具的范圍。
而后,光炮再次襲來,乃至比起之前任何一次,攻擊都要猛烈的多。
對手是獸,魔力基本上用之不竭,取之不盡。
而這邊,即使強迫自己,藤丸立香也無法再釋放有效支援。瑪修,也無法再解放寶具了。
“可惡!明明就差一點。”
“前輩,白華先生······”
已經(jīng),無計可施。
——絕望!
“藤丸,現(xiàn)在絕望還太早了。”
安娜淡漠的聲音,傳入藤丸立香耳中,使得藤丸立香微微一愣。
“安娜,難道說你···”藤丸立香帶著驚喜與不解看了過去。
不過顯然,他太高估安娜了。
這種情況下,安娜就算藏著什么殺手锏,也無力改變戰(zhàn)局。
至少,她不能。
但是就如她說的那樣,現(xiàn)在絕望,為時過早。
僅僅一瞬之間,面前的空間展開金色漣漪,無數(shù)被英靈視若珍寶,至少都是a+等級的盾牌,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寶具,就這么有些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眼前,并完美抵擋住了提亞馬特的攻擊。
“有些人類就是那樣,無論重鎖加身,身處黑暗,依然能潔白耀眼,光輝降臨。安娜討厭那些家伙,不過僅限今天······就算討厭,安娜也會稍微期待一下的。”安娜一臉不爽的說道,抬頭仰望高空。
下一刻,就算還沒見到是誰救場,心底也會浮現(xiàn)出對方的名號。
因為——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聲線,魔性的笑聲,除了某位金閃閃,換個人來也做不到了吧?
“呼哈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雜修!從提亞馬特神的狙擊下救下本王,想讓本王永遠(yuǎn)帶著此等恥辱茍活下去?蠢貨,以為本王會什么都不做,讓你稱心如意嗎?!”
白華:???
幾乎肉眼可見的,白華腦袋上冒出一堆問號。
——這貨在說什么?
等等,就那種要死不活,不知道的人看了,都會認(rèn)定對方是腎虛的狀態(tài),他是怎么過來的?
而天空之上,坐在黃金飛舟上的吉爾伽美什,還在自豪的說著。
“體能耗盡,魔力透支,無法行動,思維也變得遲緩,只能被迫接受你的‘好意’,那又如何?既然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到了猝死邊緣,何不妨再逞強一下子,稍微生成一點兒魔力,這個時代的生者·吉爾伽美什王,就想將真正死去。雖已是老花了眼,不過能想到這般天才般的策略,果然還是要夸贊一二,不愧是本王啊!呼哈哈哈哈哈哈——”
充斥著自豪與爽快,以及相當(dāng)魔性的狂笑聲,就這樣回響。
甚至一度壓下了創(chuàng)世女神的輕吟。
換而言之,某位王者又一次的過勞死了?
白華并未因為吉爾伽美什的出現(xiàn)而停下步伐,他保持前行。只是這并不妨礙回頭朝神塔的方向看一眼,以他的眼力,當(dāng)然能看到,倒在阿爾泰爾身邊,那一坨非常顯眼的金色不明物體。
真的死了呢,而且看上去相當(dāng)徹底。
“······”
吉爾伽美什,你特么——
這一刻,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化身氣氛破壞者降臨,將之前所有的悲壯與決然徹底粉碎,挑起并吸引了包括白華在內(nèi)的,全部友軍的憤怒。
您可真是個小天才呢。
“啊這······”
這個時候,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合適?
明知時機(jī)不對,自己不應(yīng)該吐槽,可瑪修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您是蠢貨嗎?!”
當(dāng)然,看了眼顯然出于暴怒邊緣,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表情的白華,瑪修明智的沒有問出來。怕真問出來,會把白華刺激地當(dāng)場反水,導(dǎo)致人理打出gg。
那便太可笑了。
雖然有那么一瞬間,瑪修產(chǎn)生了‘這樣的人理,果然還是燒卻掉算了吧?’的危險念頭。
藤丸立香與安娜對視一眼,莫名的回想起,某一次阿爾泰成語重心長對他倆的囑咐。
“知道嗎,人類最后的御主,和吾永遠(yuǎn)可愛的小安娜喲!所謂人類啊,是一種天生具備欺騙性,將說謊刻入dna里的生物。”
嗯,所謂人類,就是啥都會往dna里面刻一點的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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