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出城之后,長孫無忌命令馬車停下。 掀開車簾,長孫無忌回頭看向長安城,久久凝視。 這一去,這一生,怕是再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不知不覺中,長孫無忌的眼睛,忽然間混濁起來。 “干嘛呢?走不走啊?擋什么路啊?有點素質行不行啊?” “這么多人都等著你呢!不走你把馬車停在路邊去啊!” “什么人啊,真是啊!” 因為長孫無忌的馬車停在路中間,身后被迫停頓了一片馬車,頓時招來一片罵聲。 以往的時候,長孫無忌出行,自然有侍衛開道,縱然停上一天的時間,也沒人敢啰嗦。 但是現在,真是落毛鳳凰不如雞啊! 當然,他或許并沒有意識到,其實他是真的堵在了道路中間,真的阻礙了其他人的通行。 “走吧!” “駕!” 馬夫揚起長鞭,在半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匹拉車的駿馬,頓時揚蹄前行。 此出長安,一路向西,很快就來到渭城。 昨天下了一夜的小雨,此時天空還陰沉沉的,不見陽光。 似乎老天都知道他的離愁別緒,在做著配合。 但是空氣被小雨洗禮,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味道。 到了渭城之后,長孫無忌的車隊,再次停頓了一下。 渭城在長安之西,臨著渭河。 西出長安,都要經過渭城。 而為人送別,也都在這渭城。 因此,渭城流傳了許多膾炙人口的送別詩。 長孫無忌之所以停下來,就是因為,有好多同僚,前來送行。 這些人,都是長孫無忌這么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人脈。 當然了,也有好多人害怕著什么,并沒有趕過來。 而郭過來送行的人,身上都被打上了長孫無忌的標簽。 縱然他們不來,也擺脫不了干系。 所以他們很慌,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 這幾天,他們到長孫府求見長孫無忌。 而長孫無忌所有人,一概不見。 其實,他也不敢見啊! 能夠到安西都護府頤養天年,對長孫無忌來說,已經是皇恩浩蕩了,他還敢見誰呢? 這一次,長孫無忌派系的官員,也準備在渭城送別,聽聽他的安排。 “長孫……額,這個……” 這些官員,見了長孫無忌之后,一開口,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叫啥。 叫官職?已經沒有了! 叫爵位? 已經被剝奪了! 雖然在他死后,皇上很大程度上,會恢復他的爵位,但是現在并沒有啊! 一時之間,他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長孫無忌了。 長孫無忌自己,倒是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呵呵笑道:“你們直接稱呼老夫為老叟即可。” 老叟,也就是老頭的意思。 當然了,長孫無忌自己可以這么說,但是也沒人敢這么稱呼他。 “長孫……先生,您多保重!” “長孫先生,一路順風!” “長孫先生,我們舍不得你啊,你走了,我們可咋辦啊?” “長孫先生,你給我們想個辦法吧!” 嘚!嘚!嘚! 就在此時,官道之上,卻是響起一片密集的馬蹄聲。 很快,一隊人馬從官道上沖了過來。 而為首之人,正是蜀王李愔。 看到蜀王,那些送行的官員,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不由連忙遠離長孫無忌。 有些官員,甚至用袖子將臉給檔了起來。 剎那間,長孫無忌身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長孫無忌,不由自嘲一笑。 很快,蜀王李愔縱馬來到長孫無忌身邊,從馬上跳了下來。 看到周圍送行的官員,李愔不由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同僚,都是來送行的吧?” “不是,不是,王爺千萬不要誤會,湊巧碰上,湊巧碰上而已!” “對,對,我們不是來送行的,真的不是!” “我就是來到渭河垂釣的,不打擾你們了,呵呵!” 李愔不由搖了搖頭,然后對長孫無忌說道:“舅父將要遠行,李愔特來送行!” 這一聲舅父,讓長孫無忌有些恍然。 雖然兩人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但是李愔的確是要叫他一聲舅父的。 以前,李愔就是這么叫的。 現在,李愔還是這么叫。 只不過,情景已經千差萬別。 左不過是一場成王敗寇罷了。 “這一路山高水長,路途遙遠,舅父一路多加小心!臨別之際,就用一首詩送給舅父吧!”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好詩啊,好詩!” “這首詩,絕對能夠名垂千古啊!” “是啊,你我能有幸和這首詩結緣,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王爺數年沒有新作問世,沒想到隨便拿出一片新作來,就能流傳千古啊!” 這首詩,當然是好詩。 縱然在浩如煙海的唐詩之中,都能排在前列。 不過,對于這些馬屁精,李愔是非常不齒的! “舅父,保重!” 長孫無忌深深地看了李愔一眼,沒有說一句話,轉身登上馬車。 很快,馬車啟動,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李愔擰腰上馬,調轉馬頭,駛向長安。 …… 程處亮、秦懷玉等人,正在招兵組建海軍。 當然,現在長孫沖也被調了過來。 現在的長孫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肆無忌憚的紈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