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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既然他們平安無事那就好，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一個問題。”

    李耀沉吟片刻，道，“就是說，我們從虛擬世界里抽取計算力這件事，會不會對虛擬世界以及里面的虛擬小人兒，產(chǎn)生什么負(fù)面影響？”

    “爸爸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在吞噬虛擬小人兒的血肉，產(chǎn)生了某種虛幻的負(fù)罪感嗎？”

    小明聳了聳肩道，“我不能騙您說毫無影響——計算力是有限的，當(dāng)一個虛擬世界源源不斷將大量計算力輸出外界，自身的發(fā)展肯定受到某種程度的限制。

    “但是，反過來想想，是我們提供了這么多的晶腦和晶石，包括整個體系的建設(shè)，才能維持這么多虛擬世界的存在啊，即便從等價交換的角度來說，難道他們不應(yīng)該向我們，向‘高維宇宙’，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嗎？

    “如果這些虛擬世界只有消耗，沒有產(chǎn)出的話，試問，我們憑什么要浪費這么多資源，去維持他們的存在，僅僅依靠無聊的同情心？

    “換句話說，建立在同情心之上的世界，和建立在等價交換原則之上的世界，究竟哪一個更穩(wěn)固？不言自明，肯定是后者吧！

    “反正，我可以向爸爸保證，截至目前為止，我并沒有采取那些殺雞取卵、竭澤而漁的手段來‘收割’計算力，比方說故意煽動虛擬世界的內(nèi)戰(zhàn)，讓虛擬小人兒在互相廝殺的熊熊烈焰中，涌動出無比強烈的計算力之類，恰恰相反，我在守護這些虛擬世界，我希望每一個虛擬世界都能穩(wěn)定運行更長時間，以便源源不斷、積少成多地輸出更多計算力，這都算是‘雙贏’吧？”

    “我知道，我相信你，但是……”

    李耀想了很久，深吸一口氣道，“我還是隱隱覺得不舒服。”

    “我明白，對一個生活在低維宇宙中的智慧生命而言，即便沒有被侵略和掌控，僅僅知道自己是被高維宇宙中的神魔創(chuàng)造出來，而高維神魔‘有能力’侵略和掌控他，就好像天空中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絕望和憤怒了。”

    小明看著李耀道，“那就好像，我們自己被死死束縛，牢牢封印的悲哀命運一樣。”

    李耀微微一怔：“你想說什么？”

    “爸爸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甚至隱約從虛擬世界的命運，猜到了我們自己的命運嗎？”

    小明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在古圣界的浮屠宗，有‘一沙一世界’的說法，認(rèn)為每一顆沙礫中都蘊藏著一個大千世界，而這個‘沙中世界’的法則，就像是現(xiàn)實世界的投影一樣。

    “在現(xiàn)代宇宙學(xué)的前沿探索中，也有‘全息理論’的說法，認(rèn)為每個人體內(nèi)都蘊藏著一個小小的宇宙，通過這個小宇宙，就可以探索我們周圍的大宇宙，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是星辰之子，宇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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