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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尋常軍民百姓，誰會勾結(jié)蕭敬先！只有那些貪得無厭，卑鄙無恥的官兒，才會勾結(jié)蕭敬先，圖謀自己的榮華富貴！”

    “要查就一起查！否則今天死一個秦副留守，下次就會死更多的人！還是說，你們這些上京城出來的人算人，我們南京城的人就好欺負(fù)不成！”

    當(dāng)先后兩個中年軍官大聲說話之后，徐厚聰就只見人群一時激憤了起來，抗議的聲音此起彼伏，就連最初顯得畏畏縮縮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加入了鼓噪的隊(duì)伍。

    直到這一刻，剛剛還抱著一絲僥幸，認(rèn)為自己可以把局面彈壓下去的他終于明白，之前南京留守齊宣的步步退讓并不是委曲求全，而是以退為進(jìn)，最后一擊致命！

    他顧不得再去想蕭敬先的事，運(yùn)足中氣大喝一聲，直到人群總算是漸漸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沉聲喝道：“皇上之前就憐憫秦大人死得冤枉，已經(jīng)有言在先，會由南京留守齊大人親自領(lǐng)銜徹查秦大人之死，而今南京城已經(jīng)許進(jìn)不許出，兇手絕對逃不掉！你們的呼聲，我自然會轉(zhuǎn)告皇上。但你們這么多人圍聚在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叛亂，你們想過后果嗎？”

    之前六皇子派他出來的時候，便有言在先，不能因?yàn)橥忸^人多勢眾而讓步，如果可以，最好能夠斬殺一兩個鬧事的頭頭立威，徐厚聰雖說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yīng)，但心里卻嗤之以鼻。

    殺人容易收場難，一旦隨便亂殺人，不怕剩下的人群情激憤假戲真做？

    可眼下，他卻不得不拿出這最后砝碼，希望能用叛亂兩個字嚇住人。

    徐厚聰不奢望能嚇住那些兵卒，卻希望那些傻乎乎摻和進(jìn)這件事的尋常百姓能夠幡然醒悟。只要這些人退縮，那么他至少就還有控制局面的希望。然而，他以為至少能嚇住的那些蟻民中，卻傳來了一聲不屑的冷笑。

    “徐大將軍自己就是靠反叛起家，現(xiàn)在還打算把我們打成不能翻身的叛賊嗎？你這分明是在包庇那些跟著皇上到南京作威作福的狗官！他們對大燕有什么功績，初來乍到就把南京城搞得烏煙瘴氣，甚至擠占南京官員的宅院，他們算什么東西！”

    越千秋完全沒想到蕭敬先竟然還不滿足于當(dāng)幕后黑手，竟然親自出面和徐厚聰針鋒相對。盡管那聲調(diào)，語氣，全都和從前的蕭敬先截然不同，可徐厚聰不比別人，能屈能伸能忍，同時又狡黠多智，萬一人會聯(lián)想呢？

    正當(dāng)他捏著一把汗的時候，就只聽徐厚聰果然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光天化日之下挑撥離間的家伙拿下勘問！”

    越千秋忍不住暗罵蕭敬先惹事，可下一刻，就只見旁邊這家伙看到一群侍衛(wèi)向前圍逼而來，非但沒有收斂或退縮，而是大聲疾呼道：“我是南京隋副留守的家人！昨夜是秦副留守被害，接下來是不是會輪到我家隋副留守？大家想一想，自從上京這些人跟著皇上到了南京，從南京城到整個南京道，變成了什么烏煙瘴氣的樣子？”

    “既然皇上讓徐大將軍這樣一個反復(fù)無常的叛賊來見我們，不肯接受我們的要求，那就只有靠我們自己了！我們?nèi)フ夷切┲粫唇Y(jié)蕭敬先，只會欺壓自己人的狗官討一個公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面不改色心不跳痛罵自己的人……

    越千秋這個念頭再一次占據(jù)了腦海，隨即就發(fā)現(xiàn)四周圍響起了眾多應(yīng)和聲，其中一多半出自軍伍，一個個都在嚷嚷著殺了那些狗官！雖說蕭敬先輕而易舉就進(jìn)了永清，而鎮(zhèn)守永清的蕭金更是儼然如同蕭敬先的侍衛(wèi)，可他并不相信蕭敬先在南京城里也有這么多擁躉，更傾向于認(rèn)為除了幾個內(nèi)鬼，其他人聽從的是那位南京留守齊宣的指示。

    果然，隨著那應(yīng)和聲如同潮水一般在人群中四處涌動，起頭聽從徐厚聰之令上來的那些侍衛(wèi)，全都不假思索地匆匆忙忙退回了原處。而剛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把原本挑事的百姓簇?fù)碓诋?dāng)中的軍士們，此時再次體現(xiàn)出了極高的配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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