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了,許奕融休沐的那一天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許沐晴就隨著爹娘坐著馬車,在一眾武功高強的侍衛的護送下去了鴻潭老家。 馬車經過將近三個時辰的顛簸以后,他們終于來到了民風淳樸的這個小鎮上。 許家本族的人熱情好客地出來迎接了他們。 許奕融在軍營里出頭以后,對本家照拂諸多,給不少族里的男孩推薦到了有名的書院去念書,努力上進地考功名。 而那些想要像他一樣在軍中出人頭地的許家兒郎,他也是盡量提攜,女孩子更不用說了,不管哪家女孩兒出嫁,許奕融和楊瑤光都會給每個人添五百兩的嫁妝錢,另外一套很華麗的首飾。 是以,許家本族的人反而比沐恩候府的那些人對他們友善多了。 “見過二叔祖父,三叔祖父,四叔祖父,見過幾位叔祖母,不孝子許奕融回來看你們了。” “見過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見過幾位嬸嬸。” 許奕融恭敬又不失親熱地給族里的長輩打招呼,還讓楊瑤光把精心準備的禮物分別送給大家。 每個人都有禮物,這讓許家的族人對他們更是熱情,簡直是把他們當成最尊貴的客人來對待。 晚飯的時候,一大家族的人是聚在一起吃的,當然,男賓客和男賓客一起,女眷和女眷在一起,用簡單的屏風給隔開。 二老太爺許群,三老太爺許騰,四老太爺許蘊滿是贊許地拉著許奕融坐下。 “融哥兒,你是我們許家的驕傲和希望,以后家里的后輩這些全都靠你們提攜了,一定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幾位叔祖父放心,能夠提攜的,我一定不遺余力地提攜。許久沒回來看叔祖父和幾位叔叔你們,我心里感到很愧疚。” “你是軍人,有戰亂的時候忙著行軍打仗,沒有戰亂的時候還要訓練士兵,哪有時間總是回來。你有那個心記得我們,我們幾個老骨頭也就滿足了。” 男人們喝酒氣氛熱烈,女眷這邊也其樂融融。 “融哥兒他媳婦,你真是好福氣啊,融哥兒又有本事又疼媳婦,成親這么多年了,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你的生活簡直太順心了。” 二叔祖母滿臉羨慕和慈愛地說道,“孫輩里面,就屬你最有福氣了,夫君疼愛,兒女又有出息又孝順,你上輩子一定是修了很多福氣。” 楊瑤光羞澀地說道,“叔祖母你謬贊了,孫媳婦擔當不起。” “你婆母身體還好嗎?好久沒有聽過她的消息了,也沒見她捎信回來跟我們說說她的情況。” 許沐晴立刻甜甜地說道,“祖母前段時間身體可好了,中氣十足,身體棒棒,胃口很好,什么都喜歡吃。不過最近時間摔了一跤,現在躺在床上修養呢,我娘,我二嬸和三嬸盡心盡力地伺候她。我娘什么貴重的人參啊,靈芝啊,燕窩啊,全都送給祖母調養身體。” 三叔祖母嘴角勾起了一絲輕微的弧度,“孫媳婦,你倒是孝順。” 只是可惜啊,怎么攤上這么個婆婆,也是夠她受的了。 對于沐恩候府里的那些事情,他們本家的這些長輩也是知道的。 老夫人偏心至極,原本應該是大房襲爵的,硬逼著大房讓給二房。 也幸好許奕融自己爭氣,在軍營里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的日子過得才沒有那么慘。 許沐晴蹙起了眉頭,半是埋怨半是嬌嗔地說道,“可惜祖母她不喜歡我娘,我娘再孝順做得再多,都不會覺得我娘好。有時候我都懷疑,我爹是不是祖母的兒子,不然祖母為什么那么不待見我爹娘。幾位老祖宗,你們見多識廣,能不能告訴我娘,究竟是為了什么?” 幾位年歲較大的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眼底多了一絲晦暗和陰沉。 “晴丫頭多心了,十個手指頭各有長短,有人偏心也是正常的,也許你祖母就是那樣的人吧。孫媳婦,你也放寬心些,別放在心上,為你婆母的偏心而心痛太不值得了。” 許沐晴之前一直密切注意著幾位老祖宗的神色,在聽到她們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心里更加確定了答案。 她爹的身世絕對是有問題,她這次來一定要想辦法將真相撕開在她爹的面前。 豐盛的晚飯,一群人其樂融融。 許沐晴卻在晚飯以后,開始了她的計劃。 男賓那邊她沒有辦法下手,然而那幾位叔祖母肯定也是知道內情的,她要從這些人的嘴里挖出想要的真相來。 于是,在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以后,楊瑤光和許沐晴借口要給幾位叔祖母請平安脈,幫她們調理身體,把人帶到了一間幽靜又寬敞的房間里。 裊裊的熏香燃燒,好聞的味道讓人昏昏欲睡。 許沐晴給三位老祖宗按摩穴位,又調了最好的茶給她們喝,清新爽口的味道,讓她們不由得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估算著時間差不過了,許沐晴終于開始切入正題。 “老祖宗,我祖母她都已經承認了,我爹并不是她的兒子,所以她才會那么偏心,恨不得把沐恩候的一切全部都給許亦勇和許奕帆。我爹不是祖母的兒子,那他是誰的兒子?你們經歷的事情多,能不能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 許沐晴溫柔又帶有蠱惑的聲音在房間里清晰地響了起來,宛若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那么輕易地就能撬開她們的嘴。 “我爹他又震驚又難過,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老祖宗,你們能不能把當年的是非恩怨說清楚,不要讓我爹一直被蒙在鼓里了,總不能讓我爹到死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吧,求求你們了。” 因為藥物的作用,再加上許沐晴使用了催眠術,意志不堅定的幾個婦人立刻將許奕融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 在這幾位老祖宗的嘴里,許奕融根本不是沐恩候老夫人的兒子,甚至連老沐恩候許輪的兒子也不是。 許奕融的父親許純是第一輩的沐恩候許安唯一的嫡子,很有本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年紀輕輕就官居三品,若不是英年早逝,恐怕再過個三五年,能夠爬到正一品的文官的位置也不可說。 然而因為他太優秀了,才二十二歲的時候,在一次去完成皇上交代的差事的時候遇到了一伙劫匪,兇殘的劫匪把許純給殺害了。 那時候許純的妻子懷孕已經八個多月了,很快就要生了,半個多月后,當許純殉職的噩耗傳回來的時候,她承受不了巨大的打擊,生孩子難產了,最后好不容易把許奕融生下來了,她卻因為產后血崩很快撒手人寰,去陪許純去了。 許安悲痛欲絕,然而唯一的嫡子沒有了,日子還是要繼續。 那時候許輪只是個外室子,因為母親受寵,就被抬到府里來了。 許奕融就被許安記在了許輪的名下,成為了他的嫡長子。 后來,許安在偶然間發現,許純的死并不是簡單的劫匪的求財殺人,而是他的外室不甘心兒子是個身份低下人人嘲笑的野種,于是想辦法買通了匪徒要了許純的性命。 這個發現,讓許安的夫人痛恨至極,不管不顧地直接把已經被抬成周姨娘的女人給凌遲處死,拋尸野外,就連許輪也被她打得個半死,差點被轟出沐恩候府去。 最后還是許安在權衡了一遍利害關系以后,才強忍著仇恨沒有將許輪從許家的族譜里除名。 許安的妻子,在發現這個慘烈的事情真相以后大受打擊,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離開了人事,在去世之前還央求夫君要他處死許輪,要留下家書,等到許奕融長大成人以后,一定要讓他繼承沐恩候府的爵位。 于是許安就寫了信給本族的長老,算是提前做個交代,以防這個庶子拿到侯爵之位以后翻臉不認人。 沒過五年,許安因為思念早逝的嫡子,久病成疾,一下子病倒了,那時候許奕融才五歲,還擔不起許家的重任,沒有辦法選擇之下,許安只能上書給皇上,請求將侯爵之位傳給許輪。 許安在臨終之前,還放不下許奕融,要求許安一定要把許奕融當成親生兒子來養,未來等到許輪百年之后,把侯爵之位傳給許奕融,那原本就應該是許奕融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許輪在三十多歲的時候也病逝了,那時候許奕融不過十五歲,許亦勇十四歲,許奕帆十三歲。 許輪病逝之前,他的妻子,也就是沐恩候府現在的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央求許奕融把爵位讓給弟弟,還給他跪下了了。 就連許輪在彌留之際也讓許奕融讓出爵位,還讓他自己寫信回老家給族里的老人,說他心甘情愿地放棄爵位,留給弟弟。 隨后許奕融就離開了京城去了邊關,在重重的危險之中殺出一條絕路,建功立業,深得皇上的賞識,平步青云,沒過幾年的時間就成了正一品的威遠將軍,成為皇上最為倚重的武將。 故事很長,跌宕起伏,哪怕是許沐晴都沒想過會有這么血腥殘酷的內幕,哪怕是她在穿越之前看過的那些宅斗劇,宮斗劇,都沒有那么精彩的內容。 許沐晴震驚得不行,她原來只是隱隱猜到許奕融不是祖母的兒子,沒想到他竟然也不是祖父的兒子。 她爹真是慘,硬生生地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還一直認賊作父。 楊瑤光拍了拍許沐晴的手,輕聲地說道,“晴兒,現在事情的真相大白了,我們出去隔壁找你爹吧,但愿他現在能清醒一些,不要總是那么地愚昧和孝順了。” 對那個狼心狗肺的老毒婦孝順一點都不值得,他不過是一枚棋子,聽話又好擺弄,還沒有自己思想的棋子。 現在,許奕融應該死心了吧。 許沐晴小聲地說道,“娘,你先去陪我爹吧,我還要繼續給幾位老祖宗按摩一下,不然她們醒過來看不到我,豈不是起疑心了。” 楊瑤光想想也是,她于是推開門走了出去,來到了隔壁房間,許奕融的眼眶通紅,周身有壓抑又沉痛的氣息散發了出來,哪怕是隔得遠遠的,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絕望。 她走到他的面前,很冷靜地說道,“事情的經過和真相你聽到了吧?她根本不是你的母親,而你珍視和看重的弟弟,也根本不是你的親弟弟。或許人家早就知道了,不過是一直瞞著你而已。” 許奕融渾身顫抖得厲害,他的心臟像是被淬了劇毒的匕首刺穿,疼得鮮血淋漓,讓他幾乎暈厥過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