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上次段氏說的那番話,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 她是他的妻子,嫁過來應(yīng)該是跟著他享福的。她也應(yīng)該和這京城里所有的世家夫人們一樣,穿金戴銀悠閑度日。如今卻因為他的庸碌無為,去碰那些陌生的刀劍長槍,弄得滿身傷痕。 陸五郎頭一次,對一直被他嫌棄的妻子,生出了愧疚之心。 他打算找機會和段氏好好談?wù)劇? 是夜,他推門而入,看見段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燭臺上燈火朦朧,照見桌子上一疊賬本。段氏緊閉雙目,滿臉都是疲憊。以至于連他進門,都不曾發(fā)現(xiàn)。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她的敏銳度提高了許多。若是平時,她定能察覺他進來。 陸五郎心中又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就如她白天所說,世家夫人們,也不是白白享受著潑天富貴的。內(nèi)宅主母,其實要做的事很多。要操持里里外外,還要打理自己的嫁妝。他每日回來,她都會第一時間替他寬衣,幫他整理他所需的公文。他覺得輕松,那是因為她在為他負重前行。 她白日里陪他練武,還督促他看書,其他的事,就只能晚上做。天天這么忙碌,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卻只顧著奢侈享受,讓妻子受累。 陸五郎長嘆一聲,將滿腔心事壓下,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段氏打橫抱起來,往床榻上走。剛走了兩步,段氏驚醒。看見陸五郎,她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兩人現(xiàn)在的姿態(tài),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 陸五郎悶不吭聲,走到床榻后將她放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云蔓,以后你不用再陪我練武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后,一定好好學文習武,不負你的期望。” 段氏看他的眼神很是怪異,好似他突然被神秘東西附體了一般。 “你今天受刺激了,還是又去哪兒喝酒了還沒醒?”說著還湊近他,聞了聞,“沒有酒味啊…” 陸五郎哭笑不得,握住她的雙肩推開她些許,“今天你和冬梅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段氏看著他,無言。 陸五郎在她身邊坐下,“從前我一個人,覺得怎樣都無所謂。反正背靠陸家這顆大樹,總有我棲身之地。如今方才明白,大錯特錯。陸家的殷容,是所有陸氏子孫撐起來的。我享受了這份榮光,就不能無所作為。所以我答應(yīng)你,日后定然努力上進,將來封蔭妻子,讓你以我為榮。” 他這話說得真誠,眉眼都寫滿了認真。讓段氏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陸家子女皆好顏色,陸五郎也不例外。平日里吊兒郎當?shù)目粗行┹p浮,為那份顏色大打折扣。如今這般情真意切的模樣,淡去了昔日的輕浮浪蕩,多了些凜然正氣。原本的好顏色,瞬間顯露無疑。段氏恍惚過后,便有些驚艷。這份驚艷,在新婚之夜體會過一次。 自從去年除夕花園烏龍后,陸五郎被老太君斥責不許再喝酒。但新婚大喜,他要招待賓客,比那次喝得還多,入洞房的時候也醉醺醺的。沐浴后,尚且未曾完全清醒。那般慵懶迷醉的神情,別有一番韻味。而今日的陸五郎,有別于從前任何時候的模樣。 正氣凜然,瑯鈺俊秀,尤其一雙眼睛,生出些許纏綿柔情,讓段氏不禁怦然一動。臉頰也因此生出暈紅,眉梢眼角,都添了些許嫵媚。讓那張本不太出眾的臉,似雨后滋潤的花骨朵,瞬間綻放。剎那的美麗,讓陸五郎也看得有些呆。也興許是因著這些日子的相依相伴,互相嫌棄又忍不住偷偷關(guān)注而早就種下的情根,故而此時瞧著對方那張原本讓自己覺得厭憎的臉,瞬間光彩奪目起來。 情人眼里出西施,真不是沒道理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