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狼山,溫泉谷,這座山谷寧靜,美麗,小溪旁的梨樹下,已經(jīng)一天一夜,梵月依然在暗夜的懷中沉睡,暗夜的懷抱溫暖,安全,記憶中甚至連天音都從未給她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仿佛是自己一直追尋的,自己在夢中無數(shù)次重溫這種擁抱和氣息,又在無數(shù)次的夢醒時分淚濕枕巾,失去這種擁抱和氣息。 而現(xiàn)在,他身上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帶給自己暖暖的安全感,梵月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這種氣息中,她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就算是夢,她也不想醒來,洛水一戰(zhàn)后,她為了這個夢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現(xiàn)在擁有了這個夢,擁有了久違的心安。 她不想醒來,也不想在失去。所以她一直沉睡。她睡了多久,暗夜就抱了她多久,從她睡過去,暗夜就一直維持抱著她的姿勢,用自己的靈力滋養(yǎng)著她的經(jīng)脈,用自己的右手輕輕撫摸她的后背,暗夜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她睡著了,自己終于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看她。 千年了,她離自己是如此之近,他終于可以卸下偽裝,抱著她,觀察她,盡管過去了千年,她還是這樣美,這樣讓自己心動,他記得她這樣秀美烏黑的眉,她那燦若星辰的眼睛,她小巧挺直的鼻,她紅潤豐滿的唇。 他靜靜的探尋,他甚至記得她淺淺一笑,那對梨花般燦爛的酒窩,她那天鵝般修長,柔軟白皙的脖子,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從后面環(huán)抱她,把臉埋在她的頸窩,感受她的溫暖和芬芳。 雖然一千年過去了,她重回他的懷抱,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兩人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暗夜知道,很多東西都變了,千年后,她已成為別人的妻,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經(jīng)的王。 再見他們就是敵人,她是他押運的貨物,他是她的敵人。如果重逢注定要分別,又何苦再留情,一切都不能再改變,暗夜開始暗暗責(zé)怪自己動情了,她就是一爐炙熱的火,任何靠近她的人終將灰飛煙滅,千年前自己就不該靠近,最后結(jié)局慘淡,人應(yīng)該長記性,現(xiàn)在更不應(yīng)該靠近了。 她很快就要醒了,該放下了,天亮后,他們都要回到自己的原來的軌跡,自己原來很恨她,打算狠狠折磨她,可是她的一席話抵消了自己的恨,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哪怕他騙他,他也愿意相信,可能她真的找過他,哪怕當(dāng)他是一位故友,因為她的話,她的淚,他打算放棄了,不會再折磨她了。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女人都是柔弱的,不是嗎?千年前她可能因為兩族的仇恨,可能因為神族的逼迫,可能因為天音的癡情,最終嫁給了天音,自己有什么權(quán)利去怪她,她選擇了適合自己的,也沒有什么不好,就算她有時候想起自己,甚至說為了自己和神族鬧翻,可是這改變不了什么。 她終究嫁給天音,她不是為了天音拋棄了自己?親口告訴自己她愛的是天音嗎?她不是為了天音刺了自己一劍?讓自己傷情千年嗎?想到這里,暗夜不由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那里有她留下的劍傷,傷口雖然已經(jīng)痊愈,但暗夜心中的傷害永遠都不會痊愈,都過去了,自己永遠不會和她再在一起。 但是奇怪怎么這些她好像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也好,這樣也省卻了糾纏和質(zhì)問,千年了,等待了千年的自己已經(jīng)累了,千年的思念和折磨已經(jīng)讓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的無情和背叛,或者就這樣,大家從此天涯路人,相安無事也好,自己已經(jīng)用了千年的時間讓平靜下來,現(xiàn)在沒有必要再起波瀾。 暗夜拿定主意,嘆了口氣,輕輕把梵月放在草地上,在她身上蓋上自己的外袍,盡管舍不得,他還是做了,快了,等這趟任務(wù)完成,他就返回梨花谷,守著自己的冰天雪地,了卻此生。 他信步走向小溪,盡管他已拿定主意,心中還是滿腔郁悶無處抒發(fā)。他索性盤膝坐下,手掌一張,一把白玉古琴浮現(xiàn)在他手中,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一陣悠揚而凄美的琴聲響起: 涼夜晚秋倚門回首 此去幾何欲說還休 只念一人共你白首 管他什么前程錦繡 不羨神仙一年只一天 只恨人間不夠千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