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看著韓絳拿出來的那些東西,獨獨隱去了他親手畫的京觀之圖。 富弼老神在在,問道“這一切當(dāng)真是你親眼所見?” 韓絳點點頭“下官親眼得見,其中許多事,下官就在當(dāng)場。” 富弼點了點頭,文彥博又道“斬殺之?dāng)?shù),當(dāng)真一個不差?” 韓絳又答“殺敵之?dāng)?shù),乃軍漢論功行賞依據(jù),軍中虞侯文書,皆是一一點數(shù)記錄,聯(lián)名之上,這些人也都簽字畫押。雖然不敢保證一個不差,但也大致如此,出入不大。延州城外斬敵四萬,鐵門關(guān)外京觀首級兩萬六千余。” 富弼與文彥博對視一眼,兩人皆點了點頭。 韓絳又問“那明日朝會,下官就依照此向陛下稟奏了?” 富弼立馬擺了擺手“子華啊,為官呢,有時候不在些許小事之間的真假,圣意之下,你可懂得?” 韓絳搖搖頭“不知相公所言……” 韓絳不是不懂,他都已經(jīng)當(dāng)?shù)搅巳废铝耍M能不懂?他只是不懂其中細(xì)節(jié)。 “你還不懂嗎?事已至此,這些事情都是官家之意,如此直白,你可懂了?”文彥博就是比富弼要直接許多。 韓絳大驚,問道“官家要治甘相何罪?” “倒也不至于治什么罪過,太祖當(dāng)年,不也請人喝了一頓酒嗎?”富弼就是喜歡說些云里霧里的話,不過能如此說,顯然富弼也罷韓絳當(dāng)做自己人。 太祖請人喝了一頓酒,這個意思很明顯,不就是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quán)嗎? 韓絳徹底懂了,看了看手中上百人聯(lián)名的東西,都白干了。原來是皇帝要“杯酒釋兵權(quán)”,難怪如此?韓絳還在后悔,后悔自己沒有早點看出來這些,沒有在西北的時候就把這些事情說給甘奇聽。 韓絳嘆了一口氣,把手中之物疊了疊,收入懷中,問道“二位恩相,那此事可不可以拖一拖,只需要拖得一兩個月,讓甘相公把西北之事徹底穩(wěn)定下來,再行這杯酒之事?如此也是為國考慮。” 富弼與文彥博又對視一眼,不答。 韓絳明白了,嘆息一語“下官懂得了。” 明天朝會,韓絳是不會再上奏了,沒有意義。究其原因,倒也不是韓絳多么聽話,而是其中涉及太多,涉及皇帝,也就涉及韓絳自己的切身利益。權(quán)衡之下,這事情做到這里,韓絳已然是盡力了。 甘奇有甘奇自己的后手,就看甘奇自己的了,韓絳如此想著,無可奈何,只能嘆嘆氣。 哪怕甘奇最后失敗了,杯酒釋兵權(quán)這種事情,也不至于要了身家性命,回家當(dāng)個富家駙馬爺,也不算多么難以接受的結(jié)局。 “你既然回來了,明日朝會之時,當(dāng)論功行賞,你此番去西北,運籌調(diào)度功高勞苦,也該升遷,樞密副使,如何?”富弼之語,前一段是說給韓絳聽的,后面的問題是問文彥博的,眼神也看向文彥博。 文彥博捋了捋花白胡須,瞇著眼笑道“樞密副使,極好。” “拜謝二位恩相。”韓絳納頭大拜。 自己人,就該平步青云,趙曙也等著韓絳平步青云,一代新人換舊人,新皇帝,自然要一手打造自己的新班底。 如此一來,韓絳明日朝會,也就更不可能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語了,不能自己斷了自己的晉升機會。 韓絳自然是升官了,樞密副使,比歷史早來了一年多。 正在韓絳上朝升官的時候,京華時報上的文章也出來了,西北連連大捷,甘相公百戰(zhàn)不殆。 韓絳畫的京觀之圖,也出現(xiàn)在了報紙之上,兩萬多人頭堆成的山,何其恐怖?卻是汴梁百姓人人爭相來看。 文中還寫待得西北之事徹底穩(wěn)定,過不得兩三月,甘相公就會凱旋歸京。到時候還有獻(xiàn)俘之事,獻(xiàn)黨項與唃廝啰俘虜萬余。 整座汴梁城都激動起來,都等著看甘相公凱旋,等著看那獻(xiàn)俘大會。 京華時報再次舉辦征文大會,征集出征大捷的詩文,獎金豐厚,不過也只是獎金豐厚,并不舉辦其他的活動。 趙宗漢手中,還有一物,那就是抄錄的西北各地文武官員的聯(lián)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