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耶律仁先放松了心情,加快腳步往西而去,走了幾里路程,他還時(shí)不時(shí)回頭看一看,身后的火勢,還真跟不上他的步伐,便也徹底放下心來了。 當(dāng)他回過頭來,不經(jīng)意間看著西邊燕京城方向的天空,忽然看到了什么東西,立馬連連擦了幾下眼睛,驚慌問得左右:“你們看,看前面那” 所有人抬頭去看。 “這這這” “這不可能,西邊怎么也起了大煙?” 耶律仁先連連又問:“那是煙嗎?是煙?是不是煙?” “不可能不可能!” “樞密使,不好了!西邊也起煙了,西邊也有大火!” 耶律仁先在這一刻,徹底慌了,他不斷回頭去看,又不斷轉(zhuǎn)過頭來往前去看。 后面有大煙,綿延不絕。 前面也有大煙,也綿延不絕。 空中的草灰,隨著熱氣飄蕩向天空,又在耶律仁先的頭頂落下,落在耶律仁先的臉上,耶律仁先抬手一抹臉上的汗水,臉上便是一片漆黑之色。 耶律仁先的手,開始顫抖了,聲音也開始顫抖了,拉著馬不斷在原地打轉(zhuǎn)。 “樞密使,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 前后皆是大火,到處都是水洼淺湖沼澤,怎么辦? 耶律仁先此時(shí)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樞密使,您快下令啊,火可不得多久就燒過來了!” 耶律仁先急得大氣粗喘,所有人都看向他,等著他下令,下令怎么去辦! 耶律仁先急中生智,立馬說道:“下水,下水,躲到水里去!” “不可啊,樞密使,軍中會(huì)水之人十中無一,下水可是要他們的命啊!”北方漢子,不比南方氣候炎熱水系發(fā)達(dá)地區(qū)的漢子,能下水游泳的人,比例并不高。 雖然延芳淀多少淺湖,但這個(gè)“淺”是相比其他真正的湖而言的,對于人而言,足夠沒過人的頭頂了,也就是足夠淹死人了。 十萬遼軍,契丹人達(dá)旦人渤海人奚人漢人,又有幾個(gè)能像小兵張嘎一樣一猛子扎進(jìn)白洋淀的水里到處翻騰的?白洋淀與延芳淀,顯然就是一回事。 耶律仁先把心一橫,說道:“那也得下水,把車架都劈成木頭,讓士卒們抱著下水,如此也能漂浮著。” “樞密使,就算把車架劈光了,又能有多少木頭,樞密使,您還是快快想個(gè)更好的辦法吧,帶著大家跑出去吧!” 耶律仁先,還真成了主心骨,這個(gè)時(shí)候,好像所有人都在找救命稻草,耶律仁先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不論這根稻草能不能真正抓得住,那也得抓一抓。 前后的大煙,早已讓這支蜿蜒的十萬大軍慌亂起來了,焦急寫在所有人的臉上。 如此一支軍隊(duì),面對高墻都能前仆后繼去攻,卻是在這前后大火之中夾著,好似沒有了用武之地。 火勢無情,水勢也無情,水火皆無情,這叫耶律仁先還能有什么辦法?他喊道:“會(huì)水的先下水,往水中央游,不會(huì)水的抱著木頭下水,沒有木頭的,站在淺水區(qū)。不敢下水的,到那濕地沼澤里打滾去,把身上皆弄濕,興許也能逃過一劫!” 這已經(jīng)是耶律仁先此時(shí)急中生智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若是讓這十萬大軍如鳥獸一般遍野亂竄,更不知要燒死多少。 火勢正在推進(jìn),野火燎原,無窮無盡。 噼里啪啦的聲音,滾滾嗆人的濃煙,燃燒著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 甘奇滿頭大汗趕著火往前跑,他甚至期待著此時(shí)若是能來一場大風(fēng)該多好,可惜并沒有大風(fēng),火勢推進(jìn)的速度并不能讓甘奇滿意。 跟著火跑了這么久,依舊沒有遇到遼國大軍,甘奇心中也有些著急,他甚至在想,難道耶律仁先沒有入這延芳淀? 所以甘奇又在絞盡腦汁,如果耶律仁先沒有入延芳淀,那該如何是好?該再用什么計(jì)策來伏擊耶律仁先? 一邊走著,甘奇一邊絞盡腦汁想著。茫茫蘆葦之中,看不到一個(gè)人影,卻時(shí)不時(shí)能撿到一些被燒死的小動(dòng)物。軍漢們撿起小動(dòng)物,扒了皮就能吃,只是缺了一點(diǎn)鹽巴入味。這蘆葦雜草的燃起的火,不如山間林木長久,所以火候正好,既沒有把動(dòng)物燒成焦炭,又把肉都燒熟了。 軍漢們還吃得哈哈大笑,甘奇卻滿心擔(dān)憂。 終于,甘奇的耳朵里仿佛聽到了人的呼喊之聲,從茂密的蘆葦從中若隱若現(xiàn)傳出來。 “遼人,遼人在前面,遼人在火里。”甘奇激動(dòng)不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