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契丹一族,其實只有兩個姓氏,耶律與蕭。契丹人口,在遼朝末年大概也只有一百五十萬左右,在此時耶律洪基一朝,大概在一百萬出頭。一百萬契丹人,都姓耶律與蕭,自然也導致許多人同名同姓分不清楚。 契丹人起名字,也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讀了書有文化的,有一定社會地位的,這一類人大多會起漢名,比如皇帝叫作耶律洪基,這就是標準的漢名,當然他也有契丹名,叫作涅鄰,或者查剌。又比如遼國使者蕭扈,這也是漢名。 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底層的契丹人,漢字都不認識,甚至契丹文字也不認識,就不談漢名了,比如那個被甘霸打了的其里渾。 這里多說一句,契丹人與黨項人都創造出來了自己的文字,但是這些文字乍一看,與漢字沒有什么區別,都是由橫豎撇捺構造出來的方塊字。只是這些字,都是他們明出來的,雖然構造相同,卻沒有一個字是漢字模樣。 遼國如今,大概七八百萬人口,其中五百萬左右是漢人,一百萬出頭是契丹人,然后還有草原各部,以及渤海附近與東北的一些少數民族。這些人加在一起大概也在兩百萬之內。 這就是整個契丹遼國的人口組成。 天色稍早,今日的汴梁城就有些不同了。 甘奇大早而起,帶著曾孝寬往開封府去了。 懷遠驛不遠有一個單獨的驛館,幾進的房屋,里面住著一百多人的遼國使團。 遼使蕭扈今天也起得很早,準備入宮一趟,一兩天時間也過去了,該是大宋皇帝給他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洗漱完畢,蕭扈在自己房間內坐著吃早餐,忽然聽得一聲巨響。 蕭扈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跳,連忙抬頭四處張望,想看看巨響是從哪里傳來的。 忽然,巨響又來。 蕭扈立馬抬頭,屋頂上掉下來許多灰塵,他終于明白過來了,有東西打在了屋頂的瓦片之上。 蕭扈連忙與左右護衛大喊:“快,快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巨響也大作,噼里啪啦一大片。 屋頂上被砸開了一個一個的小洞,這回不僅僅是有灰塵掉落,竟然還有許多拳頭大的石頭從屋頂落了下來。 嚇得蕭扈連忙出門去躲。 一出門,抬頭,院內空中也有不斷飛進來的石塊,大小不一。 一百多號遼人,有許多人已經頭破血流了。 蕭扈開口大喊:“出去,快出去,帶兵刃。” 驛館大門一開,一百多號契丹人魚貫而出。 門外的場面止住了這些契丹人的腳步。 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半大的小子,髻凌亂的潑皮無賴,帶著方冠的儒生,甚至還有提著菜簍子的婦人。 “打,打死這些契丹狗!” “砸啊!” “契丹狗竟敢把我宋人當做豬狗,那我們又豈能把他們當人?” “丟,接著丟!” “在汴梁橫行霸道這么多年,當給點顏色與他們瞧瞧……” …… 大小石塊,黑壓壓一片。 蕭扈反應極快,轉頭就又進了驛館,躲在了圍墻之后。 一人開口問蕭扈:“蕭使,這當如何是好?” 蕭扈也有些慌了神,門外忽然來了這么多宋人,一句話都沒有就拋石來砸,這都是怎么回事? “蕭使,要不要小的帶人沖出去把他們砍殺一番,如此他們必退散而去……” 蕭扈連忙一抬手:“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也許就應了曾公亮那句話,你硬一分,敵人就軟一分。 今日這場面,顯然是有人在幕后策劃的,有些人策劃起這種事情來,越得心應手。 熟能生巧。 人群中最激憤的,都是帶著使命來的。破口大罵,帶著節奏,帶動所有人義憤填膺的情緒,帶著所有人從各處茶樓瓦舍與街巷之中來到這里。 他們也是第一個撿起石頭往驛館里砸的人。 群情一時激憤,就會帶動更多人的情緒噴張,婦人剛剛花錢買來的菜,此時也顧不得勤儉持家,拿起菜就往里扔。 邊扔著,婦人還罵:“敢欺辱我大宋,敢在此橫行霸道,今日教你們一個個知曉我大宋的厲害。” “生兒子沒**的!” “走路摔斷腿的!” “上床不能硬的!” …… “沒卵子的契丹狗,你們出來啊!看看你們還敢欺負誰!” 要說罵人,還是婦道人家比較厲害。 墻角下的蕭扈,沒有了之前在大宋皇帝趙曙面前的那份氣度了,他其實也是個文官,與大宋的文官一樣,讀圣賢書,博古通今,經史典籍無一不通,考進士出身的,甚至也當過林牙,林牙就是大宋的翰林。 (注:遼國開國之時,契丹人是不準參加遼國科舉的,科舉是準備給漢人設立的,契丹人當官直接通過世選,就是從貴族里推舉與選拔。后來到得中期,因為南樞密院的權勢崛起,這個規定就慢慢成為一紙空文了,許多契丹人也開始參加科舉考試了。) 這種文官,遼宋的都一樣,那就是都帶著文人的氣質,對待許多事情心狠手辣方面差得遠。 比如此時又有人與蕭扈說道:“蕭使,沖出去吧?只要咱們沖出去,立馬能把這些烏合之眾打殺得抱頭鼠竄!” 蕭扈卻還是搖搖頭:“不可不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