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堂之上,甘奇重新落座,眾人也等候多時了。 當涂丘見得蒲志高跟著甘奇一起進來的時候,心中已有猜想,面色大驚,抬頭緊盯蒲志高,似乎還有些不相信一般。 甘奇上午剛把蒲志高的塔寺給拆了,還殺了蒲志高那么多人,此時蒲志高不想著去躲避起來,怎么還會恭恭敬敬跟著甘奇到大堂里來? 難道甘奇說的人證就是蒲志高? “人證已到,上前答話。”甘奇的驚堂木也響起。 “草民蒲志高,見過知州。” “本官問你,你可曾給泉州通判涂丘送過錢財?”甘奇嚴肅問道。 “送過。” “送過多少?” “稟知州,從前年開始,每年都送了七八萬貫之多。” “為何要送?涂丘又給了你什么好處?” “稟知州,主要是進門的商稅之上給予方便。” “具體如何,細細道來。” “比如一船貨物卸載入城分銷,城門口處的稅吏,在涂通判的交代之下,便只收七八貫的商稅。” “一船貨物,只收七八貫商稅?”甘奇厲聲再問。 “便是如此,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這泉州城中,不知小人一家如此打點,但凡做過幾趟生意之人,都是如此打點。” 甘奇點著頭,又問:“涂丘,你還有什么話語好說?” 涂丘心中早已亂了方寸,但是口中卻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甘奇也懶得理會涂丘的話語,而是問道:“史將軍可有派人來報?” “史將軍已然派人來報,涂丘家中之財,七八十萬貫是有的。興許超過百萬貫,只等慢慢來清點。” 甘奇又問一語:“涂丘,你乃是鄂州寒門出身,當官十幾載,如此巨款,何處得來啊?” 涂丘仰著頭:“憑著十幾年俸祿省吃儉用理財置業(yè)而來。” “哈哈……你不吃不喝,十幾年俸祿加在一起,也不過一萬來貫,卻憑借置業(yè)理財,得了近百萬之巨,也好,就看看東京官家信不信你,到時候查抄家產(chǎn),闔家男丁充軍,女眷官賣,便看你還有沒有這般硬氣。”甘奇知道涂丘這是死鴨子嘴硬,還沒有真正考慮過后果。 老皇帝是一個仁慈的人,平常若是官員犯了什么過錯,施政之上有什么差池,貶謫革職就是了。但是老皇帝窮哈哈一輩子,對于這種明目張膽貪污受賄的小官,那可不會輕饒。 一個七品上州衙通判,竟然能貪污受賄近百萬之巨,實在太過觸目驚心,老皇帝幾十年從未遇過的事情,連原來的三司使張方平,也不過是花了十幾萬貫巨資購買田地。一個如此小官,竟然能如此巨貪,只怕要刷新老皇帝的三觀認知。 闔家男丁充軍,女眷官賣。 這句話有些嚇人了,俗話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對于涂丘來說,一家男丁都充軍了,女眷全部賣掉,這跟滅門有什么差別? 涂丘還有些不信,說道:“當今圣上,最是仁善,甘道堅,你休要誆我!” “圣人倒是仁善,但是你落在本官手上,定奪之權便在本官這里,只等官家看過罪狀卷宗,便看看本官定你何罪。”甘奇是真的狠厲了,泉州之所以會變成以后的泉州,變成一個殖民地,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這些官員貪贓枉法。 官員賣國,卻還不自知,這比任何人賣國都要危險。今日甘奇不是與涂丘有什么私仇,而是要殺雞儆猴,震懾未來所有的泉州官員,這里是貿(mào)易中心,這里的官,一定要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不然就算沒有了蒲家,來日也會有其他人。 甘奇要讓這些外來不讀圣賢的胡番,只能想著做生意,堅決不能讓他們在泉州之地有什么大勢力,都得老老實實的。 “你……公報私仇……”涂丘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本官與你,無任何私仇。是我大宋的江山社稷與你有深仇大恨。只等月余,便拿你發(fā)落。把涂丘押下大牢,退堂。”甘奇再拍驚堂木,起身往一邊書吏而去,拿起審案記錄翻看片刻。 然后讓蒲志高過來簽字畫押,一邊的涂丘已然被幾個軍漢拖了下去。 大堂之外,觀看的衙差小吏以及官員無數(shù),卻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蒲志高簽字畫押之后,甘奇又道:“還需要一些供狀作為補充。” 蒲志高哪里不懂,連忙躬身:“小人這就去說服一些同行商家,明日大早就來衙門里補錄供狀。” “實話實說即可,不必夸大其詞,更不必無中生有。”甘奇交代一語。 “是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