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甘奇是真記住了,記得很認真,回去還要記在小本本里。 指揮使鄭五郎有些為難了,今日這幾位上官叫他來,可不僅是因為他在潘家酒樓有那么一點點小股份,主要是讓他來從中說話的,比如這介紹人的事情,又比如活躍氣氛的事情,就得有這么一個屬下之人,如此才顯得有逼格。 哪怕到了談事的時候,諸位領導們也不會親自開口,需要鄭五郎來說,上官豈能沒有上官的威嚴?這就是鄭五郎今日的主要作用。 哪怕是略帶求人意味的話語,也該鄭五郎來說,領導只出臉面,必要時幫襯幾句,表表態度。 官場職場的這種套路,千年不變。 這回倒是讓鄭五郎尷尬了,這個甘道堅,完全就是話題終結者,這話都沒辦法往下說了。 卻見甘奇狼吞虎咽幾番,還主動抬起酒杯:“諸位上官,下官有禮,請飲此杯,下官先干為敬!” 咕咚咕咚,甘奇一飲而盡,頭也不抬,也不管諸位上官喝沒喝,接著吃。可能是剛才吃塊了一點,噎著了。 沒辦法啊,硬著頭皮也要上,鄭五郎堆著滿臉尷尬的笑說道:“甘主事,今日請你來,主要還是因為潘家酒樓之事,咱們都在衙門里辦差,也知道辦差的為難,更何況甘主事還是新官上任,自是比一般差事更難做,這殺雞儆猴的手段,那是也無可奈何沒有辦法的事情。今日主要是想請甘主事高抬貴手,放那潘國一馬,若是他哪里有得罪之處,下官來日帶他親自上門請罪,定教甘主事滿意。” 這是鄭五郎這個身份說的話語。 甘奇放下筷子上的牛肉,看了看眾人,說道:“此事好說,本也未想拿他來殺雞儆猴,他并非雞也。罰一筆款項,寫上一個保證交稅的文書之類,買賣還得好好做,不做買賣如何為朝廷交稅呢?” 鄭五郎聞言一愣,這么好說話的嗎? 幾位領導也是有些意外,剛才看甘奇,還以為這是個愣頭青,沒有想到這么上道,明白事理。來日官場上,總有許多交集,誰給誰一個方便,那都是方便自己,結仇不如善緣。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后還會更好。 鄭五郎連忙謝過:“那就多謝甘主事了,罰錢是小事。” 甘奇也很滿意,點頭說道:“待得過了十天半個月,待我開具一個文書,罰個五萬貫,此事罷了。” 甘奇不是開玩笑,他真準備這么處理了潘國,要說潘國犯了多大罪,還真不至于,沒事弄來關幾年,雖然是依法行事,并不過分,但真沒有必要拿一個商人如此出氣,罰款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十天半個月的,這就算是行政拘留了。 甘奇拿潘國,是讓汴梁城都知道,商稅監可不是開玩笑的,是真要拿人下獄的,說審就審了。 就如甘奇所說,潘國不是“雞”,不是那殺雞儆猴的雞,因為潘國還不夠資格。甘奇還是要殺雞儆猴的,但是雞不是潘國,而是面前這幾個人。這幾個人才有當雞的資格,這雞比潘國還要美。 只有殺了這幾只雞,才真正能儆到猴,才真正是一勞永逸,往后再在這汴梁城里收商稅,不用甘奇如何去嚇唬,那些大佬們都會主動交代好。 交錢保平安。亙古不變的道理。 只是沒有想到,祝相公聽得五萬貫這么多,心中已然不爽,端著腔調說道:“五萬貫,不多,倒也不知開封府一年的公帑有沒有這么多,這些錢,夠你一個小小的商稅監用幾年的了。” 領導說話,都是這么云里霧里的,得靠猜,靠領悟。這句話配合著領導的口氣,倒也不算多么彎彎繞繞,還有一些領導,那說的話得翻幾十個跟斗才能領會其中意思。 可惜甘奇,一個毛頭小子,哪里聽過領導的說話藝術?竟然起身一拱手:“多謝祝相公!” 鄭五郎這個著急啊,手都拍到額頭上了,這輩子沒有參加過這么難受的宴請,這是真傻啊,真正的傻,沒有比這更傻的了。 幾位領導也是一臉黑線,這尼瑪交流不在一個頻道上了。 謝知縣案頭一拍,直言說道:“甘主事,許是你不了解汴梁城中這些事情,不若本縣給你出個主意,你抓人的那個樓門高家店,比較好拿捏,殺雞儆猴正合適。” 也該謝知縣出馬了,鄭五郎顯然不堪用了,總不能讓大領導失了逼格。 甘奇卻搖搖頭:“高家店不夠格,嚇唬不住人。殺雞儆猴之事,不勞上官操心了,在下已然選好了另外之人。” 謝知縣也愁了,抬頭看向大領導,希望大領導能說出一句比較嚇人的話語,震一震這個愣頭青,如此謝知縣也好把紅臉唱到位。 祝相公終于出發了,嘿嘿一笑,問道:“甘主事,今日此宴,可還合乎胃口?” “好吃,美宴美酒,美不勝收,下官已然酒足飯飽,多謝諸位上官盛情招待,下官告辭,吃了這頓好宴,人,我一定會放,說放就放。”甘奇已然起身作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