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胡瑗要去面圣,這也是甘奇攔不住的。 胡瑗要想皇帝把甘奇要來,要到太學去當博士,皇帝自然不會同意。所以胡瑗就得給皇帝上課,講道理,講大道理。 趙禎聽也是這么聽,應也是這么應,就是不同意。 甘奇在趙禎心中,那是務實辦差的一類人。 甘奇在胡瑗心中,卻是那繼往圣之絕學的治學之人。 兩人在觀點上有出入,那到底是辦差重要,還是繼往圣之絕學重要?趙禎與胡瑗兩人的想法在這一點上明顯有出入。 這就是皇帝與大儒之間價值觀的區別了。 胡瑗想說服皇帝,但是皇帝其實并不想說服胡瑗,皇帝的處理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有禮有節推脫。 把胡瑗氣得夠嗆,差點又要一個頭磕在地上,來個不死不休了。好不容易選出來的衣缽傳人,連這一輩子收集的所有書籍都送給甘奇了,花了這么大的代價,反倒給他人做了嫁衣。 最后的結果,就是皇帝說了一個托詞,先讓甘奇辦差,辦好現在的差事之后,再讓甘奇治學。 胡瑗這倒是勉強可以接受了,回家而去。 只是這胡瑗一回家,就出了一件大事,胡瑗病倒了,臥床不起。 事情就是這么突然,胡瑗這個老頭,大限將至。 這個消息,滿城轟動。 以往胡瑗活著的時候,似乎感受不到胡瑗在這汴梁城的能量,胡瑗也從來沒有表現過他在這座京城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政治能量。 直到胡瑗臥床不起這一刻,才知道這個老頭,實在是了不得。 禮部官員,幾乎一個不缺,絡繹不絕往胡瑗府邸看望。 朝廷大佬,連韓琦都往胡瑗府邸而來,二府三司,三省六部,無數官員得空就往胡瑗府邸而去。 汴梁周遭的地方官員,皆在坐車往汴梁城內趕來。 太學與官學這種地方,那就更不用談,學生之流,更是數不勝數。 連皇帝都派人前來看望。 身為胡瑗衣缽傳人的甘奇,站在胡瑗床邊,兩眼含淚,看望之人一個接著一個,幾乎都是甘奇負責招待。 胡瑗有子,名叫胡康,在杭州當官,所以衣缽傳人甘奇,算是暫代胡瑗兒子的職責。 胡瑗就這么睜著眼睛看著,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面色慘白,全無精神,眼中似乎也有淚水。 在招待客人的間隙,胡瑗拉著甘奇的手,有氣無力說道:“道堅,你定要好好治學,不可為俗事纏身,治學乃是正道,老夫若是走了,圣人之學,道堅你切莫懈怠……” 胡瑗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 “學生一定銘記于心,不敢懈怠。”甘奇眼中噙著淚水,傷心不已,這個老頭實在可愛,相識不過兩年時間,這個老頭對甘奇的好,自不用說。人總是要講感情的,甘奇這一刻實在有些忍不住,噙著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