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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頭高挑的少年，唇紅齒白，相貌周正，一身白麻布衣衫漿洗的十分干凈，比起村里泥猴似的小子們，顯得格外整齊清爽。

    霍小寶沒有進屋子，而是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東廂房。

    東廂房外搭了梯子，梯子頂上，一個長手長腳的少年正在小心翼翼的揭瓦。

    等兩片瓦揭下來，好好的屋頂就多了一塊補丁。

    這上房揭瓦不是別人，正是東廂的主人，霍大伯的長孫石頭。

    霍小寶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大侄子的新房，新娘子還沒娶進門呢，就這么破相了。

    可村里多用的都是竹瓦，自家也不例外，就石頭去年新造的新房是土瓦片。

    石頭沒有直接下房，探出腦袋問道：“寶叔，兩片夠用么？”

    霍小寶想了想，這瓦片要在火上烤，誰曉得禁不禁用。

    “那就再來幾片，過些日子我去縣里再買來補上！”

    “不用不用，就幾片瓦，讓二叔捎回來就行。”

    霍大伯的次子，石頭的二叔住在縣上，是布店的掌柜，每月都會回來兩、三回。

    沒一會兒，石頭抱著一疊瓦片下來，倒是實誠人，足有十來片。

    霍小寶想要接過來，石頭忙側過身：“都是灰，別臟了寶叔衣裳。”

    霍小寶也不客氣：“走，咱們殺豬去，今天吃大肉！”

    叔侄兩個高高興興出了大門，走了沒幾步，就聽到村口傳來喧囂聲。

    霍小寶心中一驚，不會是有流民進村了吧，那邊可是自己家，連忙跑了起來。

    石頭跟著跑，可抱著瓦跑不快，就被甩在后頭。

    霍家門口，已經打成一鍋粥。

    十幾號人，或是捉對扭打，或是四、五人混戰，根本就沒有章法，抓頭發踹腿，打的塵土飛揚。

    霍小寶看見撕打的眾人沒有眼生的，不像是外村流民進村，就松了一口氣，可隨后看到的一幕，卻怒目橫眉，飛沖了上去。

    斜前方前一人騎人而坐，紅了眼的揮拳頭，面帶猙獰，被身邊人拉住胳膊，扭過身子就要亂蹬踹人。

    那拉胳膊的勸架的，不是旁人，正是霍小寶的親親老爹。

    霍老爹大病初愈，身體正虛，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挨上一腳。

    霍小寶將將趕到，一把抓住行兇者的腳腕，一把扯了那人的腰帶，將人高舉過頭頂，砸向還在旁邊混戰的人群。

    “哎呦！”

    “別壓我！”

    一時之間，竟砸躺下了五、六人。

    被砸的人哭爹喊娘，沒有人被砸到的也茫然四顧，不解人怎么會飛起來，不約而同休了戰。

    “咳疾還沒好，爹出來干什么？著了風又難受，快回屋子去。”霍小寶不理會別人，直接扶住老爹，埋怨道。

    霍五兩眼放光，盯著兒子說不出話。

    霍大伯爺孫兩人前后腳也走過來，目光灼灼。別人沒看全，這祖孫兩個看了個完全。

    霍小寶后知后覺，終于醒過神來，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是誰？

    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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