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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能夠做到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狄仁杰，聽了斥候的稟報，大驚失色，遽然而起。

    這主要是因為，狄仁杰做到了知己知彼，知道三個鷹師來犯意味著怎么嚴(yán)重的后果。鷹師是突厥的精銳，三個鷹師，那幾乎意味著半國之兵，幽州能戰(zhàn)的兵馬不多，以前主要防御突厥的小股兵力的入侵，現(xiàn)在大軍來犯，哪里抵擋得了？

    按理說，突厥與大周的主戰(zhàn)場不在幽州，而是在敦煌以西。突厥大兵怎么會指向幽州呢？

    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突厥方面一定獲悉頡利可汗在幽州的消息，因此才舉兵來犯，意圖將頡利可汗捉回或者殺害。

    “大人不必驚慌，我愿領(lǐng)一支人馬，出城御敵，將突厥之兵驅(qū)逐出境。”李元芳起身抱拳，沉著鎮(zhèn)定地說道。

    “元芳，我知你武功卓絕。然而鷹師乃是突厥僅次于虎師的精銳，戰(zhàn)斗力非常強悍，他們來如風(fēng)雨，去如潮水，非常不好對付。你要多加小心！”狄仁杰臉上浮現(xiàn)嚴(yán)肅之色，殷殷叮囑道。

    “狄公，對我的大恩大德，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現(xiàn)在，是我報答你的時候到了。請允許我隨元芳一起去御敵。”

    這時頡利可汗聞訊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抱拳向狄仁杰請戰(zhàn)，臉上浮現(xiàn)慷慨豪邁之色。

    “可汗陛下，你乃是千鈞之體，怎么能輕臨戰(zhàn)場？我想這鷹師就是沖你而來的，你若是出城，暴露面目于他們面前，豈不是正好遂了他們的心愿？到時候恐怕你連退路都沒有了。”狄仁杰連忙擺手勸止。

    “狄公有所不知，鷹師忠于我的叔父莫度可汗，三支鷹師同時指向幽州，說明莫度可汗也來了。我正好去會會莫度，看他有何面目見我？倘若他不退兵，我便將他的罪狀數(shù)落于三軍之前，看他如何收場。”頡利語氣激憤地說道。

    狄仁杰不解道：“既然三支鷹師都忠于莫度可汗，你就是當(dāng)著三軍之面數(shù)落他的罪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這不是徒然之舉嗎？”

    頡利眸中閃過一抹沉思的光芒，緩緩說道：“說三支鷹師忠于莫度，那只是就領(lǐng)軍大將而言。至于下面的營官和士兵，并非全然如此，有中立的，也有忠于我的。要是我當(dāng)著三軍將士之面將莫度的罪狀一一列舉出來，說不定會有將士倒戈支持我，那樣的話，莫度就算不退軍，他的戰(zhàn)力也會大打折扣，對于幽州便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在聽頡利說話的時候，狄仁杰圓溜溜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上慢慢浮現(xiàn)起領(lǐng)悟的神色。任何軍、師、衛(wèi)，都不是鐵板一塊。說效忠某人時，指的是將軍的態(tài)度，這在大周也是一樣的。但是，將軍并不能決定戰(zhàn)斗力！真正的戰(zhàn)力來自眾多的營官和士兵。在平常，身居下層的營官和士兵是無法選擇效忠對象的，可是在戰(zhàn)場上不一樣，他們可以臨陣反水，倒戈一擊！

    “可汗陛下言之有理，不過兵事艱險，陛下要萬分小心。”狄仁杰握著頡利可汗的手，殷切地叮囑道，同時囑咐李元芳善加保護頡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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