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參謀本部的計劃-《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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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石虎所部,原不下兩萬,既得鮮卑馬羊,或許更能就地料兵,增至三四萬。倘若上黨支屈六再率部來合,料敵從寬,可有五六萬眾。我平陽駐軍尚不足萬,恐怕難御……”
裴該雙手按著沙盤的邊緣,一邊注目山川形勢,一邊凝神細思,聽到這里,突然間開口,打斷了楊清的話:“其時河北石勒,會有何種動向哪?”
楊清與郭默對視一眼,郭思道頷首以資鼓勵,楊清便繼續(xù)稟報道:“在末將等研判,去歲羯賊西守而東攻,今歲石虎得勝,則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改為——東守西攻?!?
隨即手中長杖一抖,指向沙盤之外:“石勒或?qū)⒄{(diào)派部分兵馬,入于上黨,替換支屈六全師以援太原,而在河上,則采守勢。只是去歲大都督與賊對峙于河內(nèi),大損耗其糧秣,王從事等來報,襄國府庫空虛,乃不可能大舉以應西線戰(zhàn)事。
“羯奴必將西事一以托付石虎,妄圖一舉突破重關,復入平陽,以調(diào)動我軍旅,消耗我物資。即不能勝,亦可使我關中兵馬無暇東顧。至于東線,既破段氏,乃可調(diào)幽州兵南下護守襄國,河北兵之一部,或直向樂陵,以攻邵將軍。雖然曹嶷俯首,青州全境收復,終究相隔大河,恐怕蘇將軍等難以全力應援,則中軍必將東向以救厭次。
“如此一來,王師兩分,相隔千里,相互間難以策應。且厭次距離襄國,比距離洛陽近便,與去歲形勢正好相逆,反倒是我軍遠出以御敵,則敵耗糧一鐘,我須兩鐘……”
裴該點點頭,補充道:“并州之勢亦是如此,我恐怕須從河東甚至關內(nèi)運糧,以支應并州戰(zhàn)事,則損耗必巨啊……卿等有何對策?”
楊清用長杖指點平陽、河東二郡內(nèi)的數(shù)個位置,稟報道:“末將等以為,當先將平陽各縣之糧,聚于平陽;河東各縣之糧,聚于聞喜;若須關中贏糧,則先期運至安邑,預為大戰(zhàn)準備。我三軍亦當稍稍前出,即以整訓為名,先入夏陽、梁山,則隨時可經(jīng)采桑津渡向平陽……”
陶侃蹙眉問道:“既欲將兵前出,以備增援,何不自渭汭渡向河東,北上平陽,而要前抵馮翊北部???彼處多山,道路難行,即便渡過采桑津,百余里內(nèi)也多山路,怕不易行……”
楊清注目郭默,郭思道就解釋說:“倘若先期涉渡前往河東,只恐為羯賊偵知,若止步以河西,便不易為敵察覺了。不過我等尚有一番考量,即援軍自夏陽涉渡,可以直下平原,緣山而北,路程要好走得多。只不知大都督最終肯發(fā)多少援軍,倘若超過兩萬,恐怕夏陽一邑難以盡納,被迫要分散而至梁山,便不如齊聚以渡采桑津了。
“此外,若石虎大舉而來,我軍卻自山間殺出,或可收促起不意之效,甚至形成合圍之勢……”說到這里,瞥一眼楊清:“楊將軍更以為,并州之戰(zhàn),徒守無益,若能前破賊眾,則或可復轉(zhuǎn)為攻勢,直下晉陽……”
說白了,咱們先打一輪防守仗,然后等到秋收之后,糧食有了保障,就繼行兩道進兵攻取并州之策!
“而并州平地狹窄,多處山嶺,正面抗敵須由平處,唯攀山越嶺可建奇功!只是我軍未必擅長山嶺戰(zhàn),故須先于梁山等處演習之。”
陶侃手捻胡須,不禁微笑起來:“年輕人好大胃口,守之不足,尚欲前出攻敵——果然銳氣迫人。”
裴該歪過頭去問他:“陶君不贊成趁機收取并州么?”
陶侃搖頭道:“若能順利擊敗石虎,且于陣上大殺傷敵,自可轉(zhuǎn)守為攻,一切都須看戰(zhàn)事發(fā)展——樞部預作籌劃,并無不妥?!?
裴該點點頭,再度把目光轉(zhuǎn)向沙盤,緩緩問道:“倘若石虎果然秋收前來犯,關中及二郡糧秣,可資多少將士一月之需???”
裴嶷接口道:“游子遠亦知大戰(zhàn)在即,前輸一萬斛谷入于長安,此外核計各郡國府庫存數(shù),若于秋收前動兵,最多不過資供兩萬正兵遠出。”頓了頓,又補充說:“此亦計算了糧運的沿途損耗;且這兩萬正兵,平陽守軍也包括在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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