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其間確實有一小股羯軍繞至戰(zhàn)場之側(cè)，周晉得報后，即命楊清前出抵御。楊清雖不情愿，卻也不敢抗命，只得硬著頭皮，領(lǐng)本部六百人前往。他終究也是曾經(jīng)跟著老長官周晉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再加上要面子，故此當正面敵兵，無可逃避之時，也被迫是會賈勇而上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事不臨頭，能避則避，事到臨頭，卻也不肯輕易退縮——太丟臉啦！

    羯軍也不過五六百人而已，與楊清所部數(shù)量相若。楊清乃使輕騎左右包抄，自將步卒前突，稍一接觸，羯軍便退。楊清斬獲十數(shù)枚首級，奏凱而還。

    等到桃豹退卻，甄隨便即下令追殺。郭誦建議說：“窮寇莫追，還當急入野王，增援李府君。”甄隨笑道：“若能大殺傷賊，又何必前救野王？即便被羯賊打開了太行隘口，放出上黨兵，我若能掃盡沁南之賊，亦足相抵了。”

    其實他心說上黨兵來又如何？老爺可以把你們一鍋端了！

    郭誦固請，甄隨便命其率本部返回野王，去聯(lián)絡李矩，而自將兵馬猛追桃豹。兩軍就沿著沁水南岸奔逃、追逐，桃豹數(shù)次組織兵馬斷后，皆被甄隨輕松擊敗。甄隨認為：“賊必欲遁入州縣——若能逼其北渡，而我半渡擊之，可以全勝！”乃遣百輕騎直取州縣，嘗試斷絕桃豹敗逃入城之路。

    果然桃豹見不能順利逃歸州縣，便即于州縣以西約十里外，急渡沁水。甄隨追至河岸時，紅日已逐漸西墜，遣兵哨探，說此處水面已然封凍，而且岸低河窄，羯軍直接就跑到對岸去了，恐怕追之不及……

    甄隨大叫道：“彼既可渡，我豈不可渡么？！”策馬便要踏上冰面。周晉率領(lǐng)楊清等部匆匆拔營來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狀急忙上前，一把扯住甄隨的馬頭，說：“我力將竭，倘若賊兵在前設(shè)伏，或有接應兵馬，那便危險了呀，將軍三思！”

    甄隨乃命等候過河偵察的哨騎還報，本部兵馬略作休整，卻先不必扎營。時候不大，有哨騎返回稟報說：“桃豹渡過沁水，急向東北方向而去，果有一軍接應……”

    甄隨忙問：“是誰的旗號，有多少人？”哨探回答說：“不過數(shù)百而已，但中有錦傘蓋，及數(shù)十面黑旗……”

    甄隨聞言，不禁微微一愣，隨即大喜道：“錦傘蓋？得非石勒在此么？！”不再聽從勸阻，一馬當先，即率全軍急渡沁水。

    他過河之后，果見桃豹敗兵以一頂錦傘蓋為核心，正在徐徐收攏、整隊。甄隨不待全軍渡畢，當即領(lǐng)兵前出，直取那頂錦傘蓋。趙軍當即崩潰，各部分散而逃，直接就把錦傘蓋給亮了出來——傘蓋下一人，黑馬金甲，身高近丈，隱約瞧著正是石勒！

    因為石勒的相貌與中原人不盡相同啊。

    甄隨大呼道：“羯賊休走，來吃老爺一矛！”直向傘蓋之下殺去。那“石勒”怒目圓睜，恨聲道：“莽夫豈敢犯朕御駕？！”當即舉起弓來，搭上支重箭，朝著甄隨當胸射來。

    甄隨看得真切，即用矛桿一撥，雖將羽箭擊落，卻也深感弓力甚勁——他更相信這是石勒了。

    而“石勒”見一箭不中，不禁更為羞惱，大叫道：“我有五萬大軍埋伏在后，汝若有膽，那便來追！”隨即撥轉(zhuǎn)馬頭，錦傘蓋在數(shù)百騎簇擁下，直向東北方向飏去。

    甄隨大笑道：“便這般十萬大軍，老爺自也不懼，何況五萬啊？”繼續(xù)窮追不舍。

    ——————————

    再說周晉、王堂，匆匆渡過沁水，聞報皆驚。王堂說：“石勒如何在此？若能取其首級，天下大定矣！”周晉提醒他：“恐是誘我之計，我等當急追甄將軍，勿使莽撞，中了賊人的圈套！”轉(zhuǎn)過身去關(guān)照楊清，說你留下，護守這段沁水，防有不測，咱們可以順利渡回南岸去。

    于是急追甄隨，前出五六里，漸漸遠離沁水，方才追及——因為甄隨主動停下了腳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