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縱橫之道,起于周衰-《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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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鳳笑道:“所謂‘江東之豪,莫強周、沈’,則周札是否謀反,全在士居。”
隨即向王敦建議說:“可遣士居歸鄉,挑動周氏,若有士居偽諾相助,則周札必反。叛軍北攻建康,建康守軍,本不甚多,刁、劉又不過書生而已,不識御敵,由此而必召明公率軍,溯江而上平叛。
“明公亦恨刁、劉久矣,惜乎不敢驟然用兵,唯恐大王求救于朝廷,以妄動兵戈之罪,下詔討伐。而今石勒僭號于襄國,晉、趙之間,秋后必有大戰,裴、祖皆無暇南顧,周士達又入于漢中……
“且若有大王手詔,則明公兵向建康,誰云不宜?一旦抵達建康,即可申刁、劉之罪,逼迫大王翦除其黨。復罷苛政,使士居游說周札罷兵,周札必應。如此,則不損一兵一卒,可以建大功、除奸臣,名蓋六州,聲聞中原。事罷,明公或留建康輔政,或將政事付之茂弘公,而自歸武昌,則江南六州,名歸大王,實為貴家所有。
“貴家誠能統合六州之力,即便朝廷滅羯,一統北土,亦只能羈縻之,就此帶礪山河,永為南土之尊。此非貴家奉大王南徙之本意乎?是以臣才為明公賀也。”
王敦聞言,不禁大喜:“世儀之謀,確實高明,實能化禍為福,因機成事——茂弘不能見此,反使孺子北上,去向他人求救,豈不可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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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王敦、錢鳳等人密謀,單說王羲之和庾翼二人在武昌停留了三四日,便再登舟船,繼續西上,于路游山玩水,倒也愜意。終究都是沒怎么出過遠門的小孩子,本就貪玩,再有家族重任擔在肩上,二人卻不但不深自砥礪,反而以之為苦,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多松快一天是一天呢。
如抵達襄陽之時,庾翼就對王羲之說:“聽聞城東南有鹿門山,中有鹿門寺,為彼處盛景,我等既然途經,不可錯過啊。”
王羲之聞言不禁蹙眉,問道:“既云寺,必是釋教祠廟,又有什么可看哪?”
庾翼笑道:“阿兄差矣,此寺非同別寺。據傳后漢建武中,光武帝與侍中習文通游于黎丘,夢見二鹿來謁,自稱蘇嶺山神,遂命習文通立祠于山,刻二石鹿夾祠道口——山乃改名為鹿門山……”
王羲之不解地問道:“則既是山神之祠,為何又喚作寺呢?”
“寺”字本指官舍,如鴻臚寺、大理寺之類。其后釋教傳入,自西域以白馬馱經而來,初止鴻臚寺,故而中國歷史上第一座佛教修行所在“白馬寺”,就此以寺為名了,逐漸成為通例。
庾翼搖頭道:“何時改為佛寺,小弟卻也不知了……”
王氏一門,尤其王會、王正兄弟,是向來信奉道教的,所以才會悖逆時流,給子孫起雙字名,而且第二個字都是“之”——如王舒有子晏之、允之,王廙有子胡之、耆之,王彬有子彭之、彪之等;再往后傳,名叫王某之的還有一大群,比方說王羲之有子玄之、凝之、徽之、獻之,王胡之有子茂之,王耆之有子隨之……
然而自從帛尸梨蜜多羅一度駐錫建康以來,卻有不少世家子弟開始對佛教感起了興趣,庾氏便是其中的重要代表。故此庾翼才會想去游覽鹿門寺,王羲之對此則沒什么特別的興趣。
但既然聽庾翼說鹿門山、鹿門寺還有那么一段俗世典故,不純是佛教寺院,又想要趁機拖延行程,不急往關中去,王羲之最終還是首肯了同伴的提議。誰想到兩人卻在游覽鹿門寺的時候,不期然而遇見了襄陽郡守司馬承。
司馬承字敬才,是司馬懿六弟司馬進之孫、譙剛王司馬遜次子,初拜奉車都尉、奉朝請(晉于宗室往往加號某某都尉,并給奉朝請的散職),后因奉迎惠帝司馬衷自長安歸洛之功,進位游擊將軍。他在永嘉年間南逃,本欲依附征南將軍山簡,孰料未至而山簡便即病逝,被迫繼續東下,最終經武昌而抵建康,入了司馬睿的幕府。
在原本歷史上,長安淪陷,愍帝司馬鄴被劉曜所俘后,司馬睿便承制命司馬承繼嗣譙王——其侄、譙王司馬邃早就在苦縣寧平城被石勒給殺害了。但在這條時間線上,司馬鄴還好好地呆在洛陽,自然輪不到司馬睿插手諸侯封事,而司馬鄴貌似也沒想要復興譙王家系,司馬承便仍然只是閑散宗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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