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運籌帷幄-《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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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主李雄得知李鳳逃往漢中,頗感氣惱,又略略有些懊悔。他問群臣道:“本欲自保疆土,以候中原平靖,孰料又出此事……李鳳至漢中,必為周訪謀我,而周士達有裴文約在后,緩急可應(yīng),我又不敢進討漢中,奈何?”他敢來打我,我卻不敢去打他,這滋味可不好受啊!
“如今石勒僭號襄國,與晉人必有大戰(zhàn),倘若羯勢稍熾,裴文約必將發(fā)兵以救祖士稚,則周士達無后援矣。我若趁機全力以向漢中,卿等以為可乎?”
李班、李壽等人都說倘有良機出現(xiàn),那是一定要去復(fù)奪漢中的。任回卻連連擺手,說:“臣以為不可!”
隨即解釋道:“即便石勒于東方摧破晉師,裴文約發(fā)軍往救,懸隔千里,消息難通,若我兵向漢中,而晉之關(guān)中軍或已得勝,或不及救,返歸長安,又如何處???倘若石勒果能侵削晉勢,使小大反轉(zhuǎn),到那時,我再北出以謀漢中不遲也。
“如今與其向北,不若向南。曩昔諸葛亮五月渡瀘,平定南中,始能足食,北出祁山;且南中多夷,頗善戰(zhàn),若能定寧州而料夷為兵,則我軍必強,收復(fù)漢中,也更有成算了……”
李雄沉吟道:“自王邵伯(王遜)至寧州,誅豪右、伐諸夷,又因應(yīng)地勢,分牂柯為平夷,分朱提為南廣,分建寧為夜郎,分永昌為梁水,十郡各命將鎮(zhèn)守……兼之地遠道狹,實不易定也。”
任回說再不易定也得去定啊——“則取寧州與向漢中,孰難?且朱提、牂柯,本為益州屬郡,則陛下若連一州尚不能底定,何得稱為天子?”氐人本無禮數(shù),李雄又向來寬厚,所以任回說話也就沒啥忌諱。
李雄點點頭,說:“任卿所言是也,朕當(dāng)再有勞太傅,率軍南取寧州。”李驤趕緊拱手:“敢不從命?”隨即李雄又問任回:“在卿看來,石勒果能搖動晉基否?”
任回搖頭道:“相隔千里,消息難通,臣實在難以揣測。晉梁本朽,因此先帝才能于巴蜀建基,匈奴復(fù)能蹂躪兩京;然而百足之蟲,貌死而實不僵,春風(fēng)化被,竟又復(fù)蘇,則能否中興,尚不可知也。唯我在西南,而石勒東北,勢難呼應(yīng),陛下不可寄望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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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任回所言,一東南、一西北,兩家僭主,夾晉而立,與昔日三國之吳、蜀不同,根本就沒法配合,所以他才奉勸李雄,暫時不必關(guān)心襄國的情況。同理,石勒也根本沒把成漢納入自家謀奪天下的考量范圍之內(nèi)。
若滅晉,則蜀自可下;若不滅晉,我打得到巴蜀去嗎?理他作甚。
本年度長江以北,普遍收成不錯,尤以石趙所有的河北為最。
其實倒不是河北地區(qū)的農(nóng)戶數(shù)量最盛,或者農(nóng)業(yè)技術(shù)最強,開墾田畝最多,而是石勒頗會收稅,而且開銷也少。
石勒在逐劉演、殺王浚后,即下令各州郡閱實人戶,收取租賦,理論上每戶出絹二匹、繳租二斛,比晉賦、漢賦都要輕,百姓乃稍稍安堵。相比之下,無論洛陽、長安還是建業(yè),都還依照舊稅率,戶出絹三匹、綿三斤,繳租四斛——裴該依從游遐的建議,倒是在秦州暫時降低稅率,只征其半。
西晉之時,國家土地、戶口近乎半數(shù),都捏在世家豪門手中,雖經(jīng)喪亂,原本很多豪門破家,田土、人口都被析出了,但自從洛陽規(guī)復(fù)后,南渡世家乃陸續(xù)返回,手執(zhí)田契,復(fù)其舊產(chǎn)。所以關(guān)中地區(qū)還好,裴該不準(zhǔn)流民返鄉(xiāng),全都逼為屯戶,且假租借之名,從很多家族手中征收了多余的土地;洛陽政權(quán)轄下,則難免復(fù)歸舊貌,朝廷所得租稅,仍舊半減。
石勒雖然也著力拉攏幽、冀的豪門,終究比司馬鄴等人板得起臉來,該打壓的還是要打壓,就此河北大戶萎縮,中產(chǎn)多破,反倒使得很多土地、人口直接落到襄國政權(quán)手中,則雖然稅率較低,賦稅總額卻逐漸逼近了西晉初期。
裴該在關(guān)西,通過軍屯和民屯等手段,收獲不比石勒為少,但若比開銷,則幾乎是石趙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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