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去摘鮮果兒-《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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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解釋,說:“石虎新得太原不久,據此前探其情狀,百姓多不依附,各據塢堡與之相抗,則即便彼肯南下,所部亦不會多……”心中默算了一下——“頂多三萬之眾。若石虎明助一劉,則我必無隙可乘,然恐其亦首鼠兩端,要待二劉分出勝負來,或皆疲弱,難以再戰,才肯進軍。而若勝負已分,勝者必拒其入境,即敗者往附,亦不能更長其勢。
“只是平陽局勢,瞬息萬變,我等在千里之外,難以把控。倘若行臺可即出師五六萬,直向平陽,自然攻無不克,石虎亦不足為擾;今既難遣大軍以助甄隨……”
話說到這里,突然頓住。陶侃便問:“文冀之意,是雖不遣兵,而可遣將,當使一大將往督甄隨軍,以便因應形勢,隨機應變么?”
裴嶷點點頭,說:“因應形勢,當進則進,當退則退,當守則守。倘若有機可趁,自當急下平陽,更拒石虎;若無機可趁,亦不可輕舉妄動,以免連河東都為羯賊所侵入。我恐甄隨見獵心喜,若知平陽情狀,必然不及報便往攻聞喜、汾陰,繼而直向平陽。甄將軍雖勇,終究所部唯五六千而已,倘若一個不慎,或有喪敗之虞啊。”
眾人聞言,盡皆皺眉,其實不少人心里都在想:甄隨會吃敗仗?那又是什么情狀呢?我倒有興趣瞧一瞧啊……郭默當即朝裴該一拱手,說:“臣請銜命而出,以督河東軍,尋機攻取平陽!”
裴該也正在考慮裴嶷所言。雖然他知道甄隨不是真正的匹夫之勇,終究那廝骨子里還是喜歡冒險的,則在雙方兵力對比太過懸殊的前提下,甄隨因為急于立功而導致戰敗,也并非不可想象之事。則若派將往督其軍,其實郭思道是個挺合適的人選——郭默狡猾啊,絕不會輕易打沒有勝算的仗——但估摸著他壓不住甄隨。
能夠壓住甄隨的,可能也就裴嶷、陶侃二人而已。但裴文冀終是文吏,本身軍事才能很一般,臨陣應變,非其所長;而陶士行……終究與甄隨分軍已久,光靠頭銜和能力,能否壓制住甄隨的妄動,似乎也不能滿打保票。
就見裴嶷朝自己一拱手,緩聲說道:“臣之意,當請明公親往。”
陶侃一皺眉頭:“何必如此?”
裴嶷說正該如此,隨即便解釋說:“倘若平陽不足以定,則唯大司馬前往,始可制約甄隨,使不妄進;而若平陽可定,則初進城之人,絕不能是甄隨,而必為大司馬!”
平陽那可不是一般的城池啊,那是胡漢的都城,若克平陽,就等于覆滅了胡漢,功蓋霄壤,這種刷名望的好機會,怎么能留給甄隨?別說甄隨了,就算我,還有陶侃、郭默等人全不夠格,只有裴該你親自去才成。
郭默原本執意請命,陶侃也有些躍躍欲試,但聽聞此言,盡皆啞然,誰都不敢再說話了,只是將目光全都移到了裴該身上。
然而裴嶷的話還沒有完,他繼續又說:“我等自當將平陽情狀,往奏朝廷,但朝廷亦未必須待長安奏報,方知其情。則若朝廷別遣兵馬往攻平陽,自然也須大司馬前往坐鎮,統一指揮。”
從平陽到長安和到洛陽的距離差不太多,而且朝廷兵馬也曾進入河東,呼應甄隨,奪占了其東部的東垣縣,以祖逖的才能,不至于不遣間諜,往覘胡勢吧?說不定咱們商量這會兒,朝廷也已經得著消息了。
那么一旦朝廷發兵,就有可能不知進退,為石虎所敗,挫傷銳氣,必須得大司馬您親往前線,才能夠約束得住啊。
裴嶷并沒有把話說透,但在座多半是精明人,自然也會想到其言語中隱含之意。一則,倘若洛陽派軍進入平陽郡,很有可能刺激甄隨,促其爭功之心,到時候“當進則進”他一定能做到,“當退則退”就未必了——得大司馬去,才可能扯得住那匹烈馬的韁繩哪。
更重要的,萬一被朝廷遣將,先進了平陽城,那可怎么好啊?只有裴該親往,那么除非天子御駕親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否則即便祖逖,甚至荀組率軍,就目下名位而言,他們都不如裴該,若克平陽,這功勞才必然會記在裴該頭上。
裴該聽了,不禁用右手中竹杖敲打著左掌,三五下后,終于點一點頭,道:“君所言有理,如此看來——我須親往平陽去。”既下決斷,布置起來就很快了,即命兵部掾辛攀遴選警衛營與騎兵旅,挑出三千人強馬壯的精銳騎兵來,人各雙馬,跟隨他往赴前線;又命度部掾柳卓核算足夠十五日的糧秣物資,盡快調至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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