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脫身-《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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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道:“劉公切勿聲張,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劉琨尚且猶疑,問道:“我若逃去,卿又如何處?”
段秀道:“實不相瞞,溫泰真與我相盟,欲救劉公久矣,彼亦甄選死士,日夕逡巡于營壘之外,尋機相劫劉公——今當(dāng)在寨南,劉公可趁兩軍尚戰(zhàn)之際,潛出寨去,與之相合。”伸手一指地上幾名刺客,又說:“我中創(chuàng)不及要害,無傷性命,劉公不必掛慮。本欲縱放劉公,又恐阿兄責(zé)怪,但以今日之事,劉公若仍留我段氏軍中,必為我四兄遣人所害!既如此,我放劉公,阿兄再無可言。劉公可即換穿刺客裝束,出寨去與晉人相會。”
劉琨拉著段秀的手,不禁眼眶濕潤,哽咽道:“卿之大德,如活死人、肉白骨,我將何以為報啊?”
段秀忍著痛,笑容難免有些扭曲,他說:“但求劉公不念前怨,兩家戮力同心,共滅羯賊。我終是鮮卑,不能久處晉地,將來能否兼并慕容、宇文,光大在草原的產(chǎn)業(yè),永為晉之屏藩,全在劉公一念之間。”
劉琨指天發(fā)誓道:“但我得生,尊兄弟皆有封侯拜公之望,山河帶礪,永世不替。有違此盟,我必不得善終!”
說完話,他就趕緊脫去袍服,換上了刺客的衣服——也就是鮮卑小兵的服飾——然后潛出帳外,低垂著頭,專尋人少處匆匆行去。
忽聽得前方一陣喧嚷,貌似在叫:“末柸敗矣!”劉琨趕緊加快了腳步,趁著守兵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寨外的機會,瞅個空隙,真被他逃出了段氏營壘……
等到段匹磾大勝而歸,不見劉琨,不禁勃然大怒。但是段秀捂著還在滲血的傷口,指給他看那幾名刺客的尸體:“此皆四兄所遣,則我若不縱放大司空,大司空遲早為四兄所害,其過反由阿兄承擔(dān)——阿兄肯擔(dān)此惡名么?”
段匹磾不由得頓足:“老四行事,竟不與我商議,真正可惱……但恐大司空歸于晉營,起兵來報前怨,如何處啊?”
段文鴦在旁邊兒直撇嘴:“我意大司空不似阿兄,不肯為此親痛仇快之事。若真起兵報怨,便將老四與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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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在鮮卑營寨外與溫嶠派來接應(yīng)的晉人會合,隨即就被護送去了無終。劉演、溫嶠等接到劉琨,無不伏地大哭。隨即劉演就氣哼哼地說:“叔父可急歸薊城,殺段叔軍而鎮(zhèn)定燕國,我在此據(jù)城而守,以阻段匹磾復(fù)歸!”
劉琨搖頭道:“不可,我既為段秀所救,已然與之盟誓,必不背段氏,豈可棄信啊?”
劉演道:“彼背信在先,我又何必再執(zhí)恕道?”隨即垂淚說:“可憐我兄弟二人,俱因段匹磾逼迫,于陣上為末柸、宇文所殺,倘若不能報此仇怨,我又何顏生于人世呢?”
提起戰(zhàn)死的劉啟、劉述,劉琨也不禁黯然,便道:“我亦風(fēng)燭殘年,若死,任由汝答報段氏。但我一日得生,與段氏之盟,終不可背也。”
正說著話呢,突然得到急報,說駐守范陽的羯將孔萇揮師北上,已經(jīng)打到薊縣城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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