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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十二部-《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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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侃本籍鄱陽郡梟陽縣,后來徙居廬江郡尋陽縣,其父陶丹,為東吳的揚武將軍,其兄陶操,按照當時的慣例,長時間在武昌為質,這二位入晉后皆未出仕。因而陶氏貧寒,陶侃本人是從尋陽縣中小吏起家的,適逢亂世,遂得乘時而起,青云直上。他娶妻龔氏,生育數子,后來富貴了納妾、擁婢,又生數子,加起來竟有九人之多——據說女兒數量更多!

    陶侃當日是孤身跑來徐州履任的,把妻妾、子女全都留在了江東。據裴該所知,其長子陶洪曾為司馬睿掾,早卒,次子陶瞻娶周訪之女為妻,如今在周訪軍中為參軍事,其下活著的尚有五子,多在郡縣任小吏。其妻龔氏,則是在陶侃北渡后不久去世的。

    所以陶士行孤零零一個人北渡,后來又孤零零一個人追隨裴該,殺入關中,等到局勢略微穩定一些,自然難免“寡人有疾”,即在駐大荔時,又擇當地士人之女,納了兩房妾室。然而裴該想不到的是,以陶侃的年齡——本年論虛歲已六十整了——竟然還能使妾室有身,并且真的又生下了一個兒子來!

    這老家伙體格還真好??!我是不是也要學著他每天早上起來搬磚呢……

    陶侃新誕之子,排行第十,起名為“胡奴”——這是因為兒子降生的時候,老爹正在率軍抵御胡寇,因此才起了這么一個“惡名”。他若不提兒子之名,還則罷了,一提“胡奴”二字,裴該不禁恍然——敢情是那小子啊!

    《世說新語》中記載過這個“陶胡奴”(陶范)的軼事,一則說袁宏做《東征賦》,卻偏偏不提陶侃,胡奴就把他引誘到偏狹的小屋里,以白刃相加,逼他把老爹的事跡給添加進去;二則說王胡之困窘于東山,胡奴時為烏程令,派人送了一船米給他,王胡之堅決不受,說我要缺吃的就去問謝家要了,干嘛要你陶家的米???

    這說明了陶氏寒門庶族,即便陶侃在東晉官至侍中、太尉,都督八州諸軍事,封長沙郡公,照樣被袁、王等豪門瞧不起。不過歷史已被改變,如今的世族排序、升降名次,都操于裴該之手,鄱陽陶位列第五十二名——其實本來想拉到三十名以內的,陶侃堅辭不受——也算是中上等門戶了。即便一時難以服眾,時間一長,自然習慣成自然,相信胡奴長大之后,不會再遭人白眼吧——起碼遭不到瑯琊王姓的白眼。

    裴該因而問陶侃:“君諸子在南,無所展布,何不召入關中,受我幕府之職???”

    陶侃推辭道:“犬子唯道真(陶瞻)勉強可用,然而見在周士達幕中,不便相召;余皆碌碌,怎敢濫竽充數,忝受大司馬之祿呢?”

    其實他原本是計劃著叫一兩個兒子北上的,目的不是為了出仕,也不是為了照顧自身起居,而是打算押給裴該做人質。裴該反復打散、整編各營,本是為了避免部屬軍閥化傾向,但無論甄隨還是陶侃,因其時代的局限性,全都理解不了,還以為是大司馬擔心權柄下移,故而多疑多忌,信不過咱們……

    陶侃初為王敦所排擠,被迫渡江之時,還頹喪地認定自己前途基本上算是完了,他可沒想到,以徐、兗之兵,積聚短短數年之后,便可直取洛陽,克復中原。所以原本只想著在下邳內史的職務上隨便呆兩年,然后我就辭職回鄉下老家去——終究五十多歲啦,去日無多,何必再辛苦奔波呢?

    誰成想一口氣就殺到了關中來,并且逐漸站穩了腳跟,裴該還授以重任,使為幕府司馬,實統大司馬后軍。陶士行的雄心壯志,就此重又泛起,心說廉頗老尚能飯,王翦白發滅楚,趙充國年逾七十,尚能為國守邊,我身子骨那么好,說不定還能有七八年甚至十來年可蹦跶呢;且就時局而論,我之事業,當在中原,估計短時間內是回不去老家了。

    既然如此,不如召一二子前來,任質于大司馬,使他可以放心吧。

    原本是這么計劃的,但還沒來得及寫信叫兒子,新妾便又誕育一子。陶侃心說妥了,我就把這個小兒子養在長安城中,充作人質,大司馬乃可釋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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