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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隨大喜，當(dāng)即出列，拱手道：“末將愿往！且若劉粲已不在河西，胡軍調(diào)動(dòng)起來，必然滯殆，說不定末將便能直入胡壘，還望大都督遣軍合后，或者今夜便能破胡，不必更待以明日了！”

    陳安、姚弋仲、王堂等將幾乎是同時(shí)起身，一同請(qǐng)令道：“末將愿隨甄督前去破胡！”

    裴該一拍桌案：“卿等人人爭前，乃見我軍士氣可用——破虜必矣！”干脆，咱就今晚打得了——“王堂可率部接應(yīng)甄隨，陳安、姚弋仲各將本部佐之。我為第三陣，若見我大纛已臨胡壘，郭將軍可率各部繼之，一舉而將胡寇迫下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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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隨回營之后，便即召聚那五百壯勇——他如今又把人數(shù)給湊齊了——將出酒肉來，與眾兵飽餐一頓。隨即甄隨便舉著酒盞對(duì)部下說：“河上偵得，劉粲已然先退，如今胡營無主，眾心不定，是故大都督有命，破胡便在今夜！老爺百般求懇，終得大都督允諾，以我軍為先行，必要一舉而入胡壘，去斬賊酋首級(jí)！

    “汝等自從跟著老爺以來，吃了不少苦，但唯吃苦，戰(zhàn)陣之上，性命才易得全。此番若能順利破胡，奪得首功，我便率汝等直入河?xùn)|，那里是大都督的故鄉(xiāng)，百姓必將簞……殺羊宰豚，款待我等。聽聞河?xùn)|女子甚美——若不美，如何生得出大都督這般清秀容顏來啊？”

    ——其實(shí)裴該不過中人之姿而已，只有跟這些大老粗相比，才能算是清秀的；而且裴該之母，也就是裴頠正室，本乃王戎之女，是瑯琊人氏，跟河?xùn)|女子是否漂亮，連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既入河?xùn)|，汝等未娶者，都可迎一河?xùn)|女子為妻；若然已娶，難道不能以河?xùn)|女子為妾么？一應(yīng)婚嫁所需，都在老爺身上！老爺也想到河?xùn)|去，尋大戶人家，納一兩房侍妾，則老爺能不能如愿，都在汝等身上。汝等先滿足了老爺，老爺自能使汝等富貴榮華，抑且佳人在懷，生兒育女，子孫綿延！”

    一番云山霧罩的許諾之后，甄隨便即將盞中酒一飲而盡。他督著部眾，每個(gè)人都喝了三盞旨酒，酒量最淺的腳下已然開始打晃——至于完全不能飲的，自然難入甄老爺法眼，他跟本就不可能挑得中——然后分發(fā)器械，整頓隊(duì)伍，一等初更梆響，便即打開營門，悄然而出。

    胡營就在前方，中間一馬平川，毫無險(xiǎn)阻，就算有些田地、溝壑，這幾日激戰(zhàn)，也都被人腳、馬蹄給踩平了。故此晉軍不打火把，以甄隨為首，朝著胡營中的篝火之光便即悄無生息地摸將過去。

    甄隨兩只眼睛瞪如牛眼，在黑夜中有若燈盞，他身披重甲，左手堅(jiān)盾，右手利刀，肩膀上還負(fù)著一張強(qiáng)弓，腰間懸著箭袋，步行在隊(duì)列之先。可惜今晚月色清亮，估計(jì)只消抵近胡營二十步之內(nèi)，就算夜盲癥患者也能模模糊糊瞧見了。甄隨把心一橫，心說不管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甚至于不管有沒有埋伏，老爺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我一靠近就沖，一沖就進(jìn)營，必要引動(dòng)后續(xù)部隊(duì)全數(shù)投入此戰(zhàn)才成！

    反正咱們裴家軍是慣常夜戰(zhàn)的，不信斗不過那些胡狗。說好今夜破虜，那便今夜破虜，老爺從來不編瞎話！

    看看迫近胡寨，突然之間，胡營中一聲清脆的笳響，隨即無數(shù)人影從壘后冒將出來，萬箭齊發(fā)，就徹底籠罩了甄隨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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