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蒲津-《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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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虧他身后就是胡軍大寨,隨時可以接應,士卒因此戰心較定,不至于一觸即潰,且能有反噬之力。不象喬泰當日,本來就剛敗過一場,士氣低迷,那怎么還能夠攔得住甄隨的猛沖呢?
甄隨見胡軍團團圍困上來,形勢對己方不利,急忙驅策士卒,返身殺透重圍。他這一頓好殺,斬殺胡兵胡將不下三百之數,但因為突得太靠前,又未能一舉而定全功,導致被圍,手下健勇也死傷了百余人——可以說是一場蝕本的買賣。
甄隨既退,劉雅便即揮師往追,一直殺到尚未完工的晉壘之前。王澤命弓箭手仰射,略略逼退了胡軍,將甄隨接回陣中。可是這個時候,劉粲又命靳康率部來援,兩軍就此展開激斗,反復拉鋸達七次之多。
將至正午時分,艷陽高照,地面積水逐漸汽化,劉粲見狀大喜,便欲命騎兵前突,打算一舉擊破甄隨、王澤。然而忽得急報,說裴該主力已然接近了戰場。
裴該昨夜便在大荔城外下寨,遣人進城打探,知道夫人無虞,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聽聞甄隨已率師前往渡口,他便也不進城,一早拔營啟程,來援甄隨。兩萬大軍浩蕩而至,劉雅、靳康不敢抵敵,被迫在騎兵的側翼衛護下,收縮回營。
胡營中已然立起了高櫓,劉粲登櫓而望,見當面晉人約摸三四萬的樣子,不足己軍之半。
其實他算錯了,裴該把戰兵、民伕分得比較清楚,不似胡軍,氐羌雜胡貌似正兵,卻也要做苦力,民伕人等逢戰時也往往被授予粗陋的兵器,做炮灰頂上——這才是此際各方兵馬的常例。故而劉粲宣稱二十萬大軍,戰兵不到十萬,可在他心中,總是當作有十五六萬之眾來算的。部分兵馬留在了夏陽,部分守山口晉人故壘,還有部分折在了郃陽城下,如今在蒲津之軍,尚有十萬掛零,那三四萬晉人有何可懼???
劉粲心說當日在山口,陶侃之所以能夠與我對攻數日,是因為他身后是完善的營壘,卒有憑據,士氣便盛;如今晉人初來,倘若不使其營壘得完,純在平原對決,則我勝算依然不小。裴該啊裴該,汝若入援大荔,待郭默所部也來會合,再謀與我對決,勝負尚難預料,既敢輕率入平——這是汝的死期到了!
當然他也知道,己軍也是連續行進多日,而且才剛猛攻過大荔,又冒雨攻克渡口,士卒疲累,士氣也不高昂,若再搞全師押上那一套,則勇者、懦者相互牽制,定無勝算。因而聚集屠各、匈奴,及雜胡中勇銳者,發兵兩萬,來攻晉壘。
說是兩萬,其實第一線也就三四千人而已。因為即便平原對決,正面戰場也不可能鋪得太開,將領調度指揮,光靠揮舞旌旗是下達不了太復雜的指令的——士卒多是文盲,能夠辨識的旗號也很有限啊——往往還需依靠騎兵傳令;則若相互間隔太遠,騎馬來去,必誤戰機。
劉粲使劉雅在左,王騰在右,命其弟劉驥統率中軍,擺開陣勢,浩浩蕩蕩便向晉陣開來。看看抵近,裴該才動。
戰陣之常,乃是雙方各自立營,然后揮師前出,大抵要在中間位置相接觸,展開激斗,倘若一方距己營過近,則不便調度,容易被對方壓著打。然而裴該初來,喘息未定,哪有營盤可恃啊?因而不敢過于前出,匆忙布陣,以待敵來。
加上敵眾我寡——不能光看眼前這兩萬人啊,我也得留兵做預備隊,不可能全數押上啊——他只能暫取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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