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螳螂捕蟬-《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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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盧旋為其子六修所弒,六修又為堂兄普根所殺。拓跋普根繼位僅數月便即薨逝,其子初生不久,便為代王,但還沒等周歲就也莫名其妙地掛了,族人乃擁戴郁律繼位——郁律是猗盧之侄,六修、普根的從兄弟。
初繼大位,部中人心未穩,拓跋郁律亟須一場輝煌的勝利來哄抬聲望、安定人心。他本欲從劉琨之請,南下攻伐平陽——這是走慣了的道路,打慣了的對手——誰想還在謀劃之中,劉琨卻瞬間喪敗。正感郁悶,突然間南方不亮西方亮,被他抓住了鐵弗部的破綻。
要說劉虎也是郁律的老對手了,當年將之逐出新興,趕去肆盧川,鮮卑騎兵就是郁律所率。郁律深知鐵弗兵馬數量雖然不多,卻非常精強、驍勇,非胡虜可比,本來還沒把攻打鐵弗提上議事日程。可是突然間得報,劉虎應劉曜之邀,率數千兵馬南下,去擾馮翊,郁律大喜,當即親自提兵,來抄其后。
劉虎也是利令智昏,一則平陽方面下了詔旨,命其南下,二則劉曜獻上大筆財富誘引,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認為郁律很難在短時間內坐穩代王寶座,暫時不克對外發兵,因此才敢暫離肆盧川。誰想郁律僅率精騎五千,便即渡過黃河,發動了迅猛無儔的突襲,鐵弗部留守兵馬瞬間崩散……
且說郁律正在部曲護衛下傲然而立,突然從遠方疾奔過來一名騎士,拓跋重騎一看認得,便即左右分開,放他直抵郁律面前。那人也不下馬,只伸手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圓臉和光禿禿寸草不生的腦袋來,將盔抵胸,垂首稟報說:“恭喜大單于,賀喜大單于,路孤已降。”
——路孤是劉虎的從弟,肩負留守重任,但這家伙素來輕脫大意,結果遭到拓跋鮮卑急襲,不及抵御,部伍瞬間崩散,無奈之下,只得拱手降服了。
“請問大單于,是將鐵弗盡皆遷往大河以北去啊,還是留居原地哪?”
郁律微微一笑,問那禿頭部將:“阿兄,汝可知道,此處為何名叫肆盧川么?”
這員將領也是拓跋本族,與郁律同輩,名叫拓跋頭,原本是六修一黨,還曾經奉命前往薊城去聯絡王浚,救過陶德、盧志父等人的性命。六修弒父后,他及時轉蓬,率部恭迎普根,普根父子去世后,又搶先擁戴郁律,那顆禿頭就如同不倒翁一搬,左右搖擺,始終屹立——如今乃是郁律的心腹愛將。
當下聽得郁律詢問,拓跋頭不禁伸手撓撓光溜溜的后腦勺,諂笑著回答道:“這可問倒我了,我哪里知道啊?還請大單于開示。”
郁律笑道:“阿兄,汝晉話比我好,還識得晉字,前日裴大司馬來書,不也是汝為我翻譯、解說的么?這肆盧本是晉話音轉,汝且試念來,看看與何言相似啊?”
拓跋頭皺著眉頭,把“肆盧”兩字反復讀了好幾遍,這才有所領悟,不禁愕然道:“難道是……”
郁律猛然間收斂笑容,用力點一點頭,說:“不錯,肆盧川,本意當為‘索虜川’!”
“索虜”乃是晉人對北方很多游牧民族的蔑稱,其意為“辮發之虜”。當然啦,不是所有游牧民族全都辮發,好比說氐、羌多散發,還有一些雜胡則髡發;至于南匈奴,因為久居中原,多數也跟晉人似的結發梳髻,他們草原上的老祖宗是散發、辮發還是髡發,都已然無可查考了。鮮卑則多辮發,尤其拓跋部,原本的族名就是“索頭”。
因此在原本歷史上,到了南北朝時期,南朝就慣稱北人為“索虜”了。如今的年月,這一蔑稱覆蓋范圍還并沒有那么廣。
郁律因此就說了:“此稱雖然不雅,也可得見,這肆盧川本該是我部所領,豈可長落于鐵弗之手啊?我意將所俘鐵弗遷于盛樂為奴,封路孤為鐵弗長,使統余部仍居此地,并遷沒鹿回于此,與之雜處。”
——沒鹿回又名紇豆陵,也是拓跋部顯姓,據說其祖竇賓曾經衛護過拓跋部先祖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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