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涼州刺史-《勒胡馬》
第(2/3)頁
涼、秦兩州本來相鄰,境內(nèi)氐羌之間關(guān)系很密切,尤其那些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經(jīng)常在兩州之間來回躥,所以張家對三郡西戎——尤其金城之戎——影響力是頗大的。裴該終究不可能完全放心張家,還盼望著一旦張寔有所異動,三郡之戎可以成為抵御涼州兵南下的第一道防線,既然如此,又豈能讓諸戎酋大得見,大司馬身邊站著張使君呢?
除非大司馬高踞上首,而張使君鞠躬如也,陪侍于側(cè)。但那是不可能的,真等張寔到來之時,裴該親自出榆中城遠迎,他既欲羈縻張寔,就必須得對人客客氣氣的,此情此景若落在諸戎眼中,難免會產(chǎn)生誤會。
而即便裴該并無東征之急,也不把涼州張氏的勢力放在眼中,以他本心而論,也不會對張寔過于倨傲。一則張寔名位頗高,不是普通的一州刺史——
張安遜目前的正式職位,是持節(jié)、都督?jīng)鲋葜T軍事、西中郎將、涼州刺史、領(lǐng)護羌校尉,爵為西平公。在原本的歷史上,當(dāng)長安城即將陷落之時,司馬鄴還密遣黃門郎史淑、侍御史王沖突圍前往涼州,詔拜張寔為大都督、涼州牧、侍中、司空——倘真如此,那就跟裴該差相仿佛,為人臣之極啦。
目前張寔的官職,尚不能與裴該相提并論,但終究掛著郡公頭銜,裴該不能目之為普通的地方守吏。
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裴該對涼州張氏素來欽佩。在原本歷史上,東西晉之際,中原大亂,兵燹紛作,唯獨能夠保障一方太平的,唯有涼州張氏,則論起對中國之功,張氏父子倆加起來,或許都不在祖逖之下!既然如此,又豈可不以禮敬之呢?
即便按照某些史書所載,前涼實有改元之實,且向前、后趙稱臣,有附胡之心、割據(jù)之意,那也是從張茂開始的,張寔則一輩子都是司馬氏的忠臣——當(dāng)然也在于他天年不永,繼任涼州刺史僅僅七年,便為部下所弒,享年四十八歲,這若多活幾年,面對動亂之局,會不會別生野心,誰都料想不到。
然而有些人就是這么“走運”,該死的時候趕緊就死了,可免“王莽謙恭未篡時”之譏。
查張寔畢生唯一可稱為污點的,或許就是假迎司馬保,其實遣兵相拒,不放他逃到?jīng)鲋萑ァ窌险f是“以其(司馬保)宗室之望,若至河右,必動物情,遣其將陰監(jiān)逆保,聲言翼衛(wèi),實御之也”。然而在裴該看來,當(dāng)時張寔擁戴的正統(tǒng)是司馬睿,并非司馬保,而司馬保這廢物向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堵他乃理所當(dāng)然——換了我是張寔,我都不會“陰監(jiān)逆保”,而直接緊閉大門打發(fā)那家伙滾蛋。
且說裴該率游遐等人出榆中城以迎張寔,時候不大,就見遠方塵土飛揚,旌旗招展,數(shù)千“涼州大馬”衛(wèi)護著一乘華車疾駛而來。
張寔雖然被迫來見裴該,內(nèi)心不免暗生警惕,他留下其弟張茂輔佐年幼的兒子張駿守備涼州,臨行前還關(guān)照張茂說:“此基業(yè)先父所留,即我有所萬一,亦不可失,便以之托付賢弟了。”那意思,就算裴該扣押我當(dāng)人質(zhì),甚至于砍了我的腦袋,你也不能把涼州拱手獻上!
就理論上來說,裴該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不過也說不準——那可是驅(qū)逐麴允、害死索綝的猛人啊。麴忠克前不久自秦州來投,就在張寔面前極言裴該之叵信,他說把裴該趕去前線的本是索綝啊,你殺索綝很正常,為啥要驅(qū)逐我呢?就因為我沒有發(fā)兵相救?純粹是要奪我的兵權(quán),這才妄動兵戈,同僚傾軋。麴允、麴昌兄弟還勸張寔不要去見裴該,以免遭逢危險,對此,張安遜回答說:
“今裴文約留臺長安,統(tǒng)管西事,既有所召,我豈可不往?公等放心,安居姑臧,若裴某索要公等,我必不予。”
不就是怕裴該要我獻出你們兩人,所以才苦勸我不可前往榆中去嗎?放心啦,我不是這種背信棄義、賣友求榮的小人。
但他雖然看透了二麴之所想,對于他們所說裴該可能會起惡意,也不能絲毫不加防備。因而挑選了三千精銳騎兵,護衛(wèi)著自己同至榆中。相信只要應(yīng)對得禮、謹慎小心,有這些兵馬足夠保護著自己逃離險地了。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汾阳市|
长岛县|
高雄县|
大连市|
黄龙县|
和顺县|
富阳市|
信阳市|
深水埗区|
林周县|
泰和县|
喜德县|
庄浪县|
牡丹江市|
南陵县|
江油市|
阿合奇县|
玉山县|
克什克腾旗|
钟祥市|
唐河县|
留坝县|
右玉县|
崇文区|
宁晋县|
三都|
手游|
开阳县|
婺源县|
衡水市|
遵义县|
广水市|
新余市|
陵川县|
宜宾市|
巴林右旗|
沙河市|
东光县|
贡嘎县|
布拖县|
漳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