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改制-《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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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長安朝廷雨點一般頒下多道旨意。
首先,期以三月中旬,大駕還洛。
其次,升長安為西京,任裴該為留守,并加大司馬銜——反正前任王浚都已經涼透了——仍領大都督、錄尚書事,于長安尋機進討上邽司馬保。這等于是在關中設置了行臺。
所謂“行臺”,就是“行尚書臺(省)”的簡稱——“行”有流動、臨時之意。自魏晉以來,朝廷重臣出師或者出鎮,國家大事若不能由中央獨斷,而必須匯報給在外的重臣知道,則往往加行臺之號,等于多設置了一個臨時政府。因為主要政務都出自尚書臺(省),因而后來逐漸成為通例,凡尚書省主官在外者,則必建行臺。
好比說當日東海王司馬越官至太傅、錄尚書事,則其離洛陽而出鎮于項,即設行臺——不設也不行,司馬越幾乎把朝中重臣一多半兒都帶走了,則洛陽政府還怎么管事兒啊?
此后洛陽城破,晉懷帝被擄,于是荀藩在河陰設行臺、茍晞在倉垣設行臺、王浚在薊縣設行臺,都算是臨時政府——因為尚無新天子踐祚,所以不能夠真立朝廷、建尚書省。
如若天子歸洛,裴該留鎮長安,但仍然保留錄尚書事的頭銜,則必建行臺。不過裴該如今的職位和權力都可與當日司馬越相拮抗,他卻不肯象司馬越似的,把多半兒重臣都綁在身邊——實話說就連老丈人荀崧他都不想多見——而讓完整的尚書省班子跟隨天子前往洛陽。意思很明確,我雖名為錄尚書事,實際只管西京留守事,雖名為都督中外軍事,實際只領關中兵馬。
那我都這么讓利了,則對于關中軍政,荀組、祖逖你們不好意思置喙了吧,應該由得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吧?
升晉裴該的同時,也加司徒梁芬和驃騎將軍祖逖平尚書事,拜散騎常侍裴嶷為雍州刺史,拜裴軫為上洛郡守。
關中群臣,多有升賞,河南百僚則多不領朝職,唯進祖約為尚書。則待天子還洛后,中朝重臣自祖逖以下,乃是太尉荀組、司徒梁芬、尚書左仆射荀崧、右仆射華恒,以及尚書梁允、荀邃、組約、鄧攸、殷嶠、李容,此外還有門下侍中梁浚、宋敞和散騎常侍華輯、嚴敦。
為天子聘梁浚侄女為后,待歸洛后即擇吉日大婚。
此外,命右衛將軍裴丕率兩千軍屯扎河南,以為洛陽之護——裴丕麾下,一半兒是舊徐州軍老卒,如今多家河南,一半兒為關西新收編的兵馬,且特有“涼州大馬”二百騎,可以極大增強軍隊的機動性。
詔命既下,人心大定,眾皆踴躍。而且大家伙兒也都瞧明白了,裴公雖然交出了天子,卻進位大司馬、西京留守,建行臺,則其于關中的權勢更為穩固;加上朝中重臣,幾乎一半兒代表西人利益,一半兒代表東人利益(這一半兒還泰半為裴該舊臣),態勢均衡,估計是裴、祖二公討價還價的成果。
且在裴該進位,并將裴彬、裴暅塞入尚書省,裴軫、裴丕環列都邑,諸裴盡皆顯赫的同時,祖約也得任尚書,則祖逖平尚書事,手握天子,其位隱隱超邁太尉荀組與司徒梁芬,坐穩了朝中第二把交椅。此后天下高門,或將無過于裴、祖矣。
此前亦多有識之士,擔心雍、司兩州就奉駕還洛之事而起齟齬,于國不利,甚至于還有謠言傳出來,或道司州軍將進逼華陰,以“迎”天子,或道裴公欲塞華陰,且請詔命討伐祖逖……等到此番詔書一下,人心方定,都慶幸重臣和睦,上下一心,則國家振興有望。
不過就總體而言,在輿論上,裴該得分要遠高于祖逖。此前不少士人懷疑裴該將效司馬越、索綝之行,勢不能久,就此方才釋然,紛紛走出他們的隱居之所,或長安,或洛陽,投謁請仕。
司馬鄴大駕起行,東歸洛陽,在梁芬、荀崧的主持下,祖逖、荀組的迎接下,儀仗輝赫、聲勢浩大,仿佛是在明告天下臣民,國家日益強盛之勢——自也不必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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