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裴公不忠!-《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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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秦州兵亂,非汝之過,我當(dāng)致意尚書,另委職司。”隨即就問:“卿有何忠言欲諫啊?可簡單言之。”我沒那么多空,你就簡潔明了地說吧。
鐘聲臉上先是現(xiàn)出感激之情,隨即聽問,趕緊將面容一肅,就此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聞祖驃騎請歸大駕洛陽,而裴公不許,不識何故啊?”
裴該回答道:“我非不許,尚與群臣商議耳。”
鐘聲昂起頭來,提高聲音說道:“如此,裴公是不忠也!”
裴該怫然不悅道:“我如何不忠?!”難道說同意還都就是忠誠,不贊成還都就是不忠嗎?你這一桿子掀翻一船人,打擊面未免太寬了吧?再者說我還并沒有明確表態(tài)呢不是嗎?本打算聽聽你們這些低級官吏的想法,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沒想到你就會狂言犯上啊。
一拂衣袖,便打算命人將鐘聲轟走,只聽鐘聲高叫道:“公但與群臣商議,而不請命于天子,何得謂忠?!”
裴該聽了這話,倒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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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不是曹操,起碼不是半有天下,志得意滿,當(dāng)丞相時(shí)代的曹操。他覺得曹操得意而驕,有些事情未免做得過分了,白白招致沒必要的矛盾沖突。以曹孟德的智商,再加上麾下謀臣若云,想架空幾名舊臣,想把年輕的漢獻(xiàn)帝玩弄于股掌之上,那還不是玩兒一樣嗎?有必要搞到雙方都下不來臺嗎?
董承還則罷了,那家伙本來就是關(guān)西軍閥出身,不可能真跟曹操長期和睦相處,董承之亂后面有沒有獻(xiàn)帝的指使,亦是千古謎團(tuán),尚在未知之?dāng)?shù)——“衣帶詔”之事,史載不詳,而且前后矛盾。但后來伏完、伏壽又有何能了?一顢頇老朽加一弱質(zhì)女流,能掀起多大風(fēng)浪來?你曹操有必要指使華歆,直接從獻(xiàn)帝面前把他老婆給拖了走嗎?
只要是個(gè)男人,這口氣誰能忍得下去?
所以裴該是力求不使君、相之間產(chǎn)生齟齬,即便因?yàn)樾蝿莸陌l(fā)展難以徹底避免,也要想辦法弱化矛盾,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阻力。他每逢大事,必在司馬鄴駕前與群臣相商,給足了天子面子,就是基于這種考量。
只是,偏偏這回還都之議,他壓根兒就沒打算去聽司馬鄴的意見。
因?yàn)椴还芩抉R鄴傾向于哪一方,對于裴該而言,都沒有積極意義。倘若司馬鄴堅(jiān)持還都,則他裴大將軍又當(dāng)如何答復(fù)啊?倘若司馬鄴主張暫留,恐怕更糟,裴該若以此為藉口回絕祖逖,關(guān)東人必視其為挾持天子,欲謀不軌。
——天子不打算回來?不能!這一定是裴該矯詔,或者是他勒逼天子這么說的!
所以在自己拿定主意之前,裴該就怕聽司馬鄴的表態(tài),所以本能地就沒去朝堂上商議此事。如今鐘聲倒是一語道破:你究竟有沒有把天子放在眼中哪?是否還都,就光你們幾個(gè)商量,有沒有去聆聽過天子的意見?
裴該聞此,先是一愣,隨即就覺得腦海中若有靈光一現(xiàn)。
鐘聲跪在那里,見裴該不回復(fù),只是捻須沉吟,心說難道我的話真對他有所觸動(dòng)不成么?趕緊放緩語氣,補(bǔ)充道……可是他后面的滔滔不絕一大篇,裴該卻一個(gè)字都沒有聽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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