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擦屁股-《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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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保倒是挺高興——官軍退了就成啊,別的事兒以后再說,我先補覺去。可是外部壓力一減輕,他更不愿意斬殺張春和楊次了,陳安一怒之下,復歸隴城,還把楊曼、王連也給扯了走。
至于麴、裴兩家,干脆掛印辭官,結伴而奔涼州——反正如今沒人監視,也沒人可能擋道兒啦。裴暅問裴詵:“阿兄因何不往長安去?”裴詵道:“我與南陽王,終究曾有君臣之份,若即背之而投長安,恐落罵名。不如暫往涼州,再自涼州東歸,以依文約,始可逃此惡聲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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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甄隨率兵凱旋,裴該親自出城相迎,大加犒賞。等到論過功以后,再板起臉來,問及秦州兵作亂之事——你在西面打得倒是挺高興啊,留下一屁股屎還得我幫你擦!甄隨表面上深自懊悔,連聲謝罪,其實話里話外,把責任全都推給了裴開。
最終裴該決定,為從征將校記功,唯甄隨功過相抵,暫且不論;裴開則受到申斥,被記了一大過。
裴開又羞又氣,轉過頭來就向叔父裴嶷訴苦,說:“小侄行事操切,合當受罰,然那甄隨身為主將,豈無罪過?彼若肯擔罪責,我便一肩挑之,也無怨言,孰料這蠻子偏偏諉過于我!那廝蠻橫兇險,叔父不可不建言文約,深自警惕啊!”
裴嶷微微冷笑道:“我亦知蠻子心險,深恨其為人……”想當初打美陽,我好不容易領次兵,結果風頭全被那蠻子給搶了,完了他無一語以致歉,反倒得意洋洋,自矜其能——這人實在太討厭啦!
但隨即話鋒一轉,告誡裴開說:“卿切勿怨懟文約,愈是親眷、同族,愈當深自韜晦,日夕砥礪,但不驕躁,勤勉奉公,豈無飛黃騰達的一日?至于那蠻子,文約深愛其勇,故而細過不究;彼亦狡詭,不犯大過——唯此次之事,一時錯失,故而必須諉過于卿。我意當尋機放之于外,如郭默等輩,則其必然跋扈,便可進言以挫折之了!
“只是如今尚無良機,卿且稍安——吾必有以報之也!”
裴開在長安城只停留了兩日,便即折返任所槐里,去繼續擔負他始平內史的職責了——始平國內遭亂兵蹂躪,就算裴該不責罰,明年的生產力也難以恢復,考績更不可能好,真是悔不當初。當然了,對于甄隨的惡感,無形中又再增加三分。
轉瞬間一冬即過,迎來了建興五年的正旦,百官入朝向天子賀歲,司馬鄴歡欣嘉勉。他說:“去歲正旦,才定河南,裴卿入關,王師尚頓挫于萬年,胡騎仍出沒于馮翊,長安危如累卵,朕每恐追步先帝后塵。不想匆匆一歲,既敗劉曜,復逐彭胡,社稷初定——此皆裴卿之功也!”
裴該很認可司馬鄴的說法——確實在原本的歷史上,你就得跑平陽去過這個年!然而表面上卻特意擺出謙遜姿態來,捧笏說道:“此皆祖宗庇佑、陛下積德,及將士用命之故,臣些微勞碌,安敢居功?”
賀儀既畢,他來到尚書臺,尚書稟奏,各方將吏也都有賀表呈上,大將軍是否覽閱啊?裴該笑道:“卿等自擬文勉勵可也。唯劉司空與祖驃騎之奏,可送來我案上。”祖逖的上奏,裴該是一定要親閱的;至于劉琨,他想趁這個機會復書晉陽,請對方千萬不要大意,須警惕石勒的進犯。
可是才剛展開祖逖的賀表,裴該便不禁皺眉——祖逖的奏中說,洛陽城經過他親自監督,已經基本修繕完成,希望朝廷可以定下還都之日。
裴該心道:祖士稚你打勝仗的速度都還沒修城的速度快……這是著的什么急啊?!
(第六卷“矜功六郡良”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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