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殺氣-《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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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卓、王聿兄弟,再帶上一個鐘聲,直投洛陽而來。祖逖自然接納,并賜以房舍,供奉不缺,然而對于如何任用他們的問題,雙方卻總是談不攏。因此王卓在洛陽呆了一個多月后,便即灰心失望,領著兄弟和鐘聲,問祖逖要了盤費,轉跑長安來投謁裴該了。
這一日在裴府之中,王文宣陳述數年來的經歷,王聿不時在旁插言補充,兄弟二人邊說邊哭,臉上都跟開了渠似的,東一道眼淚、西一道鼻涕……
裴該聽他們這番經歷,確實曲折、驚險,但其中很多細節,他是不怎么信的——王卓你就真那么有察言觀色之能,能夠瞧出別人臉上的殺氣來嗎?你就真曾指天盟誓,要為國家效力嗎?給自己臉上涂粉可以,至于貼金,還一貼一大片,實在過了,如何取信于人?
當然啦,他也不便當場揭穿,只是在王卓終于住了嘴之后,態度和藹地問道:“王公不留洛陽,得無祖君不肯錄用么?”王卓嘆了口氣說:“我既承祖、父之爵,終不能入幕為賓……”
裴該略略頷首,心說這話也有道理,不過你這個開國郡公,僅僅虛名罷了,都顛沛流離那么長時間了,怎么還不肯放下架子來,偏要硬端著呢?隨即耳聽王卓繼續說道:“……祖君又不肯與我郡國守相做……”
裴該心說好大的口氣,上來就想當郡守、國相,那是重要的親民之官,豈可輕任?不過再一想,守、相本為五品,跟王卓原本的給事中職務品級相同,如此要求,倒也未必有多過分啊……
當即笑笑:“我今亦無守、相可與王公……”頓了一頓,就說:“王公既來長安,則仍命為給事中,如何?”這種紈绔子弟,真沒什么作用,完全是拿來當溝通太原王氏的橋梁而已,那就繼續給他一個虛職算啦。
王卓有些郁悶地懇請道:“還請實任。”
裴該敷衍說實任我現在還真拿不出來——“王公且先屈就,假以時日,必有實授。”先畫張大餅掛在你前面再說。隨即轉換話題:“公云攜那鐘聲同來,鐘聲何在啊?”
王聿說鐘聲身份太低,因此候在門外,不便求謁。裴該擺擺手:“既與二君有恩,乃可命其入內相見。”
傳令下去,時候不大,鐘聲鐘艾華便即整頓衣冠,入室來拜。裴該定睛一瞧,這個鐘聲三十歲上下年紀,中等身材,寬肩厚背,生著一張團團圓圓的大臉,雖然略顯消瘦,骨架子卻不倒,而且瞧面色比二王都要白凈得多了。裴該便問鐘聲:“卿護持京陵公、敏陽侯得安,功勞不小,今來謁我,有何所求?”
鐘聲拱手答道:“唯愿為裴公效力。”
裴該瞥一眼王卓,心說你瞧這人就比你知道進退,也會說話多了。隨即再問鐘聲:“卿既受命留守長社家業,乃可出仕乎?”
鐘聲言辭懇切地回答說:“男兒在世,誰不望仕?草民非潁川鐘氏嫡脈,血統較疏,因此無由仕途而已,今乃因京陵公、敏陽侯之賜,來長安求取吏職。不欲虛名,唯請實授,可以為國效力,方不虛此生也。”
裴該暗道這話我信——寒門士人,或者世家偏支,原本沒有什么晉身之階,所以想打著“為國效力”的旗號,得一入仕之由,逐步提升自己和小家族的地位,這很正常啊。至于王卓、王聿這種顯宦子弟,能夠扒拉回原本的家產就應該很滿足了,幾人能真有上進心呢?
于是三問鐘聲:“聞卿于霍陽山中,親執耒耜,勤于農事,果然否?”
鐘聲回答說沒錯,旁邊王卓、王聿也都為他做保。裴該便道:“吾方于關中聚民屯墾,卿可為典農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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