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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繼續(xù)跟長安呆著，受索綝的轄制，能有什么前途？索綝根本就沒有能力和志向朝外打，只用你們守城，則長安若不遇警，你根本無功可立，長安一旦遇警……接下來就該城破軍覆了，你即便打得再英勇，也仍然無補(bǔ)于大局啊！

    分剖完得失之后，隨即又利誘羅堯：“昔日卿曾言，若肯從索公，可授予將軍號，然大丈夫功名當(dāng)自取，不可受人恩賜也。我今于馮翊、北地勇戰(zhàn)，裴公已署我龍驤將軍矣，想必朝廷不敢不從。徐州各營正副督，亦多授將軍號，則賢弟若肯相從，將軍不難得也——強(qiáng)過如今只做一空頭督護(hù)。”

    ——督護(hù)是職司，不是官職，相當(dāng)于編外人員。

    羅堯聞言，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些許期盼之色來，當(dāng)即一拍桌案：“我涼州男兒，不慣虛言，既阿兄說裴公處好，且能與阿兄共事——阿兄昔日于洛陽城外摧破王彌，復(fù)斬呼延顥，涼州上下，誰不慕名？惜乎其后降……”突然覺得不對，趕緊把下面的話給咽了，一拱手：“愿附阿兄驥尾！不知要弟如何做？將涼州騎兵盡數(shù)調(diào)出長安，往大荔去依裴公么？倘若索公使朝廷下詔來責(zé)問，又如何處？”

    北宮純微微一笑，回復(fù)道：“裴公戲下將吏，多從徐州相隨，北伐中原，身歷百戰(zhàn)，則賢弟若無尺寸之功，而驟得副督職、將軍號，便裴公抬愛，也恐同僚嫉恨啊。”

    羅堯說我明白了，是要我先幫裴公做件事，立點兒功勞……“將二千騎往依，豈非功么？”

    北宮純搖頭說不夠，隨即湊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道：“卿亦擔(dān)憂若索公責(zé)問裴公，索要卿，當(dāng)如何處。而若索公已敗，裴公入長安執(zhí)政，則無此憂了吧。”

    羅堯聞言，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寒戰(zhàn)，仔細(xì)一琢磨：“如此說來，裴公欲取索公而自代之了……難道……要我擒拿索公不成么？”當(dāng)下面露為難之色。

    北宮純問他怎么了——“卿云索公待卿厚，然亦不過命為督護(hù)，使守小城，糧秣不缺而已。為將者待士卒本當(dāng)如此，何得言厚？譬如官家輕徭薄賦，與民休息，是為善政，若止使民不致餓死，何得為善？賢弟為自身及部下前途考量，正不必顧此小節(jié)……”

    羅堯擺擺手，說我不是覺得對不起索綝的知遇之恩——“索公終為朝廷執(zhí)政，而我不過一末吏小將耳，安能捕之？”有句話他沒敢說出口，那就是：你們?nèi)缃裆縿游野l(fā)起兵變，造索綝的反，那將來會不會為了掩天下人悠悠之口，把我當(dāng)替罪羊給出賣了啊？高官顯宦的節(jié)操我可是瞧得多了，根本信不過呀！

    正在考慮要不要跟北宮純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兒，別讓他坑了自己還懵然無知——其實你也是上了裴該的當(dāng)了吧？這種可能性，咱們雙方都不能不加以考慮啊。北宮純卻仿佛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心思——其實是相關(guān)游說的各種可能性，裴該、王貢都預(yù)先跟北宮純研究乃至彩排過了——微笑著安慰道：“賢弟勿憂，自不能使賢弟以下犯上，干冒國法。若朝廷有詔，罷索公都督宮城諸軍事、錄尚書事職，卿可能從命將其拿下么？”

    羅堯緊盯著北宮純的眼睛，面露詫異之色：“朝廷會有詔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不聽回復(fù)了，便一字一頓地說道：“若裴公能請得朝廷詔……哪怕只有天子手書，弟當(dāng)謹(jǐn)奉君命，不敢有違——想讓我逮誰，那便逮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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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宮純、羅堯二人商議完畢，便即歃血為盟，然后羅堯返回自家住所——回去晚了，怕會引發(fā)旁人不必要的疑竇。

    同一時間，梁府之中，梁芬正在與親信李容密議，商量要怎么發(fā)動政變，絆倒索綝。梁芬擔(dān)心自己手上無兵無將，李容就說啦，索大將軍麾下李杰，或許可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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