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睢水賊-《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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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裴度卻回答說:“將軍若為平自身憤懣而追,是違令也;欲為都督息后日之患,即違令,都督亦不責罰……”你若是一門心思只為裴該和徐州軍考慮,那還怕什么違令?只要別捅出太大的簍子來,只要心是好的,必會受到寬赦。
“然則,往追為是?”
裴度說你追吧,有事兒我幫忙擔著。
有裴度幫忙背書,郭默不禁喜出望外,心說這個新司馬看著死板,其實也挺好說話的嘛……當即率兵出了睢陽,繼續往南方追去。一口氣跑出五十多里地,抵達谷熟,正好撞見戴淵——谷熟縣城瀕臨睢水,戴淵正調集了不少的船只,打算往船上裝糧食,直接南放到竹邑去。其后是走水路,是走陸路,到時候再考慮,雖然走水路要經過徐州,但這糧食袋上也沒打著你徐州方面的印戳啊,地方官不至于膽敢截留吧。
郭默心眼兒很多,自己領著兵暫不露面,只派裴度率數騎前往,說是裴該遣來送信的——確實有信,若無裴該的親筆給司馬裒,司馬裒怎么肯跟郭默走——打聽東海王的下落。得到的消息是:“大王先期南歸,料此時已抵沛國矣。”
裴度回來稟報,郭默這個郁悶啊——估摸著追不上了。于是把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了戴淵身上:“船中料是我徐州糧秣,本欲供輸豫州軍,而為彼等宵小所劫。我今不能得人,無可歸稟都督,不如取還糧來,供大軍用!”當即下令隱藏旗號,領著一千名健卒便直向渡口殺去,并且嘴里還喊:“我等常年在睢水上往來,豈容客過而不留?!”
這是假充盜匪了,不過世上又哪有穿戴如此齊整,器械如此精良的盜匪?
戴淵聞報大驚,急忙指揮士卒結陣抵御。可是江東那些弱雞,又怎比得了郭默麾下與胡寇百戰余生的中州勇卒?才一個照面,江東兵便即大潰,民伕也徹底跑散,戴淵逃到睢水上,勒令開船,可是才剛駛出半箭之地,就被郭默在岸上引弓而射,一發正中后頸,當即倒伏氣絕。
隨即郭默就把船只和糧草全都給劫了,命俘虜的江東兵和民伕撐船,順著睢水而下,直放浚儀。有士卒搜到了戴淵的尸體,還想斬首報功,被郭默及時阻止,并且飛起一腳,踢了個筋斗——“既充盜賊,又待往何處報功去?”殺就殺了,但別砍腦袋,直接把所有尸體都給我扔水里去吧。
途經睢陽,打聽到祖逖派來獻俘的人馬也已經到了,找不到司馬裒,正在彷徨無措之際。郭默趁機上岸進城,去跟豫州將領商量,說東海大王已經走了,你們要么想辦法追上去——不過估計得追過江——要么……不如把這些俘虜都送給我吧,再押回去多麻煩啊?我寫封信給祖豫州,算是商借,將來肯定會還的。
郭默前在偃師,就聽裴該慨嘆過,說祖逖把那么多胡俘白送司馬裒,實在太過浪費了。不管是招募為兵,還是派去做苦役,這都是資源哪——現而今天下什么最貴?人啊!胡寇所到處劫擄我晉家百姓,成千上萬地往平陽運,導致中原大片土地荒棄,我們就算想墾殖積聚,也找不夠農夫、力役,你怎么舍得白給人呢?是啊,江東也缺人,但總得先緊著咱們江北吧。
再加上裴度是跟著裴該渡江的,在徐方多年屯墾,對于裴該對人力的貪婪需求,知道得很清楚,故此他跟郭默一商量,郭默便即登岸要人去了。
郭思道終究掛著河內太守的頭銜(雖然只是劉琨署的),豫州方面領兵的卻只是一員無名下將而已,膽子也小——因為祖逖并沒打算按照裴該所說,派這名下將過來搞兵變,劫司馬裒,擄糧草,而且聽裴該那么一提,還生怕派人不慎,真鬧出什么亂子來,干脆挑個怯弱點兒的——當下不敢違拗,接受了郭默的親筆書信,就把俘虜拱手奉上。
郭默押著俘虜上船,那名將領還問了:“將軍舟上,都是何物啊?”
郭默心說都是糧草啊,而且早就許了你們豫州了……這可不能告訴你!隨口回復道:“此裴公原留彭城的后續輜重,今使我追東海大王,既不能及,乃載運以歸。”其實不管怎么計算時間,他都沒空再趕到彭城去,但豫州將領是個土包子,對東方的地理并不熟悉,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好再多問了。
就為了安置這些胡虜,郭默耽擱了不少時間——他想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行文稟報裴該,否則裴該光聽到些壞消息了,還沒等好消息上報就降下責罰來可怎么辦?那么把胡虜運往何處去呢?最終遵從裴度的建議,押去了河南鞏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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