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城守策-《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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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勛這回帶來的果然都是匈奴本部精銳,射術甚佳,距離城上不過五六十步遠,就算手上執的是馬弓,也能矢不虛發,且往往正中頭面要害。
裴該在城上,開始聽著有下令聲、呼喝聲,隔不多會兒,突然有慘叫聲在不遠處響起,旋即此起彼伏,延綿不絕,他的心不自禁地便提了起來。正好那名士卒前來稟報戰況,裴該隨口便道:“若潑水不易取準,何不連罐擲落,難道我還缺這些瓦器么?!”
兵卒回去向陸衍傳話,陸衍嘗試用之……根本不起效果。投擲瓦罐,就跟滾木擂石沒啥區別了,若不敢露頭,同樣不易砸中,而且就算擊中木梯乃至人身,也未必碎,即便碎了,終究天氣寒冷,滾水再濺出來,就已經變溫水了……
其實還有很多守城的方法,比方說往城下傾倒鐵水,或者“金汁”。然而這是個物資貧乏的年代,即便裴該掌握了彭城的鐵礦,也沒那么多富余可以往城下潑。至于“金汁”,則是以糞尿等穢物沸煮而成,據說中者皮膚潰爛,將會中毒身亡……可惜并非即時斃命,敵人若已登城乃至破城,三五日后就算死得再慘,又與城守何益啊?在效果并不彰顯的前提下,搞得整個城上都臭氣熏天的,真是何苦來哉。
終究裴該這是佯守,不是真被逼到了絕路上,應該不必要行此下策吧。
木石和沸水都起不了太好的效果,因此時間不大,便有胡兵縱躍而上城頭。附近的徐州輔兵端起長矛來,當胸便刺。然而他們終究格斗技訓練不足,加上人有勇怯,出矛的速度不一,既然分出了先后,遂被胡兵抓住空檔,左手攥住柄長矛,右手自口中取下刀來,又格開其余幾柄。長矛一被蕩開,再想正面目標就必然有所遲滯,胡兵趁機沖近身來,一刀便即豁開了一名輔兵的胸膛,鮮血如噴泉般標射出來……
身旁同伴中箭而斃,與中刀而死,給人造成感觀上的刺激是大為不同的,當即便有數人面色慘白,踉蹌后退。好在這支雖然是輔兵,少經戰陣,但自排長以上將吏,卻都是正規軍出身,于是一邊怒聲呵斥膽怯之輩,一邊執刀前沖,去堵胡兵。
類似的場景在這面城墻的很多地方幾乎同時上演,裴該身前也正好有一場。他不由自主地便將身體略略前傾,牙關緊咬,怒目望去。只見一名胡兵先登,左臂上綁著一面小盾,右手執一柄鋒利的長刀,擰腕一劃,便有兩名徐州兵慘呼倒下,雖然相距六七步遠,仍有零星鮮血飛濺到了裴該的臉上。
裴該抹一把臉,低頭往手中看時,幾道殷紅,令人毛骨悚然。
文朗急忙邁上一步,遮擋在裴該身前,說:“都督還是下城去吧!”裴該猛然間站起身,一把搡開文朗:“汝且退,吾斷不肯退也!”
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有兩名胡兵隨后攀上了城墻。當先的胡兵聽到此處人聲,斜眼一瞥,見六七面大盾護衛著一人,心知必是敵將無疑了,當下暴喝一聲,將身一矮,竟然從數桿長矛中躥越而出,挺著刀便朝裴該沖來。文朗拔刀出鞘,正待與之放對,呼聽耳旁金風鳴響,一支羽箭正中那胡兵的左耳,其勢不衰,又從右耳直透出來。
那胡兵側身便倒,手中長刀正好跌落在文朗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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