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激斗(下)-《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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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側的右營幾乎是被劉光吊打,拒馬已然全被掀翻,就連塹壕也連破兩重。胡兵數(shù)次撕開缺口,殺入晉陣,都被熊悌之指揮親兵不顧傷亡地硬給逼退了。熊悌之滿身是血——不過基本上都是敵兵之血——原本還有些怯戰(zhàn),此時也難免殺得雙目通紅,他嗓子也喊啞了,只是右手柱矛,左手舉著一支令旗,喘息不止。
好在這一方面胡兵的數(shù)量并不多,還要稍遜于“武林右營”,雖然劉丹部曲極其驍勇,終究步兵尚未能真正透入晉陣,騎兵也不宜單獨沖進來找死。臨近黃昏時分,胡兵面朝西方,開始覺得陽光刺眼,劉光就打算再沖一次,即便未能盡功,也要把部曲撒出去了——否則今日恐怕難勝。
西面情況則相對稍好一些,陸和武勇,奮不顧身,所率右營兵受到主將鼓舞,也都拼出了十二分氣力,多次打退胡軍的進襲。他們既已入壘,匈奴東宮護衛(wèi)就派不上太大用場了,只能跟氐、羌雜騎一起遠遠地放箭,而當面胡軍雖兩倍于己,素質卻較晉軍為差,即便劉丹連下嚴令,甚至斬殺退后的三將,也始終無法沖開陣前拒馬,遑論踏過塹壕了。
倘若沒有那些騎兵游弋在側,說不定陸和就再次殺出去了,能夠一舉將兩倍于己的胡軍步卒殺得狼狽逃歸營壘。
等到劉光在東面發(fā)起最后一次猛攻,情勢卻又瞬間扭轉。要知道兩軍清晨開始對峙,因為各自夜行疲憊,所以上午只交手一次,多數(shù)時間都在建營和歇息;午后連番惡戰(zhàn),加起來超過了一個半時辰,胡軍大多筋骨酸麻,疲憊不堪,徐州兵則因為平常吃得好,訓練強度也大,反倒尚有余勇可賈。因此劉丹頂著刺眼的夕陽再次沖鋒,不但未能突入已然千瘡百孔的敵壘,反而瞬間便拋下了數(shù)十具尸體,損失甚大。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早就殺紅了眼,當下不管不顧地便即披甲上馬,親率兩百部曲從步軍中插入,直沖敵陣。晉軍東側的拒馬已然全被掀翻,窄窄的塹壕根本攔不住戰(zhàn)馬縱躍,加上奮戰(zhàn)中難免步伍散亂,長矛所指方向雜沓不齊,竟然被胡騎一沖即入。
熊悌之見狀不妙,連馬都來不及上,趕緊沖上第一線去指揮。劉光一眼瞥到,見其全身著甲,知是將領,當即兜轉貼近,狠狠地便是一矛捅去。熊悌之一個不防,肋側中矛,不禁大叫一聲,翻身而倒。劉光抽出矛來,矛尖帶起了一道殷紅的血線……再想補上一記,卻被熊悌之的親兵拼死遮護住了。
晉軍中幾名弓箭手搭上最后幾支羽箭,一起來射劉光。劉光棄了矛,揮刀遮擋——這才是他最擅長的兵器呢——但仍被一支箭透過刀風,射中了肩膊。好在對方力疲,加上為救主將而倉促引弓,沒能拉滿,箭簇入肉不深,只是輕傷罷了。
熊悌之最然身負重傷,晉軍各隊正副排長、隊長們?nèi)匀恢笓]士卒,酣戰(zhàn)不退,尤其右營的數(shù)十名騎兵嘗試發(fā)起了一次反沖鋒,最終還是把胡騎給逼出去了。劉光悻悻然回歸后陣,還在琢磨,天色尚且明亮,是不是要嘗試著再沖一次呢?突然有人稟報,說擒住了一名晉人的哨探。
其實這不是哨探,是陸和派出去報信求援的騎卒,白天一口氣奔到封丘,歇過一陣后,知道已有同僚南下求援,他本人在封丘城內(nèi)也找不出援兵來,便即策馬折返,結果出城不遠,就被氐、羌雜騎給撞上了,十數(shù)騎圍他一個,很快便身被數(shù)矢,落馬做了俘虜。
氐、羌雜騎的武器粗劣,幾枚骨簇暫時還要不了人的性命,所以他才能被繩捆索綁,押歸胡陣。當時劉光正在親率部曲發(fā)起最后的沖鋒,留守胡將當即上大刑逼供,雖然很快就把這晉卒給打死了,但還是從他嘴里掏出了不少情報來。
于是向才剛返回的劉光稟報,說最近的晉軍在倉垣、小黃,約摸一千人,裴該主力昨日還在外黃,在尚未得知警訊的前提下,估計最早也得今晨才能抵達小黃。劉光掐指算了一下,就算裴該上午得信,午時動身,這七八十里路,半個白天是根本走不到的。他若派騎兵先出——不過據(jù)說晉軍中騎兵并不多——現(xiàn)在也該來了,既然不見,可見是大軍騎步同行。晚上摸黑走不快,也不敢靠得戰(zhàn)場太近,那么估計總得明日午前才有可能抵達啦。
倒是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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