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瑯琊與東海-《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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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卑位賤,何得與聞軍中事務(wù)?”裴該又嘆一口氣,“只得茍且殘生,為護(hù)東海王太妃周全,以報大王厚恩了。”
“裴使君今亦頗思東海武王乎?”
已故的東海王司馬越,在原本歷史上被追謚為孝獻(xiàn)王,那是因為司馬睿命其第三子司馬沖過繼東海(最初只是繼為王世子)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稱帝了,東海王一系的舊勢力大多歸屬了瑯琊王一系,所以才給了個不那么好的“獻(xiàn)”字。但在這條時間線上,裴該保著裴氏提前南渡,而且?guī)Щ貋頄|海世子司馬毗的確切死訊,所以司馬睿就讓次子司馬裒直接繼承了東海王爵,考慮到繼續(xù)招攬其舊部的必要性,給了司馬越一個偏美的謚號——“武”。
裴該表態(tài)說:“本為舊主,又與該有姑舅之親,如何能不思之?”
錢鳳點點頭:“我家明公亦無時不思東海武王也,常云若多予武王三年壽,必不致永嘉之難……今王太妃處,我家明公亦每常書信與之,貢賦不缺。”
裴該心說我知道啊,姑母給我的信里也多次提起過,瑯琊王氏中,就只有王敦對她的態(tài)度最熱誠,不僅僅是敬其名位,敷衍似的奉承而已。哦,原來王敦派錢鳳你來,就是要說這事兒,倒是被我給料中了……
在原本的歷史上,王敦第二次謀逆之時,錢鳳等人曾經(jīng)問他:“事克之日,天子云何?”天子就是指的晉明帝司馬紹。王敦當(dāng)即回答說:“尚未南郊,何得稱天子!便盡卿兵勢,保護(hù)東海王及裴妃而已。”似乎頗想廢掉明帝,而以東海王司馬沖繼承帝位。
這種想法是由三方面因素綜合起來而形成的。第一當(dāng)然是不滿司馬紹繼位;第二是瞧不起瑯琊王一系;第三則是王敦感念司馬越當(dāng)年的信用之德。
司馬睿雖然是司馬懿的嫡派,比起司馬越來更有繼統(tǒng)的資格——司馬越是司馬懿弟司馬馗之后——但其才具平庸,在西晉末年的動亂中毫無作為,全靠著他們王氏的輔佐,才能趁時南渡,占據(jù)江左。在王敦看來,那就是我家的傀儡,這瑯琊王一系的基業(yè)全都是我家?guī)兔Υ虺鰜淼模惺裁促Y格以我等為臣?
司馬越則不同了,從“八王之亂”一開始,他就摻和了進(jìn)去,是因為參與誅殺楊駿而受封的東海王位。可以說,此人經(jīng)歷了“八王之亂”的全過程,并且笑到最后,才能雖未必為宗室之冠,名望實屬一流——尤其是名望超過他的全都陸陸續(xù)續(xù)不得好死了。
當(dāng)時王衍把兄弟王澄安排在荊州,把從弟中名位最高的王敦安排在揚(yáng)州,想要“狡兔三窟”。當(dāng)然最終做決斷的還得是司馬越,潘滔就勸司馬越說:“今樹處仲于江外,使其肆豪強(qiáng)之心,是見賊也。”但是司馬越頂住朝中的諸般壓力,還是讓王敦?fù)?dān)任了揚(yáng)州刺史。為此王敦是很感念司馬越的,覺得自己這份基業(yè),實受司馬越所賜。
所以當(dāng)他向瑯琊王一系樹起反旗后,就自然會想要擁立東海王一系為帝——正好司馬沖本來就是司馬睿之子,歸宗繼承元帝之后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退回來說,在這個年月,王敦反形未彰,即便反心也還不重,主要是想擴(kuò)充和穩(wěn)固個人、家族的勢力,但他輕視瑯琊,感念東海之心,早就已經(jīng)形成了。與王導(dǎo)全力輔佐司馬睿不同,王敦是想讓江左諸王并峙,則其家族才便于從中牟利——晉愍帝還在長安,暫且提不到繼位稱帝之事,那就沒必要光樹個名義上的一號人物嘛。
所以他才想把小孩子司馬裒給扶起來,讓他拮抗自家老爹。這次派錢鳳過江,也是想就此事探問裴該的態(tài)度——裴該與東海王太妃有姑侄之親,天然是可以拉做盟友的。
裴該因為熟悉歷史發(fā)展的軌跡,所以主動把話題引到司馬越身上,就此與錢鳳一拍而合。兩人懇談了許久,句句話都不落在實處,但言外之意卻越來越深,最終錢鳳春風(fēng)得意地告辭而歸,回彭澤去稟報王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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