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風林火山-《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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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呦,是程遐給我來信了……怎么他不做司馬了,改任長史了么?
一目十行地瀏覽一遍,不禁喜動顏色——“蒼天庇佑!”
那么程遐信中究竟寫了什么內容呢?原來自從去歲石勒東征,進入青州與曹嶷相攻,半年多的時間里,雙方大小仗打了十好幾場。無論士兵素質還是將領指揮能力,石勒原本都在曹嶷之上,但曹嶷終究久占青州,物資充裕,對于地形也比較熟悉,而石勒客軍作戰,糧秣難繼,所以雖然屢戰屢勝,甚至于三次突進到曹嶷的大本營廣固城下,卻并未能夠徹底摧垮曹嶷的實力。尤其第三次進攻廣固,遭到掖縣、不其等地的塢堡武裝側翼挾擊,損失慘重,全賴石虎奮戰斷后,石勒才得以逃出生天。
正好這個時候,平陽的劉聰也遣使到山東來,為石勒、曹嶷兩家解斗,還加封曹嶷為安東將軍、領青州刺史。石勒無奈之下,只得召集諸將吏商議對策。
于是張賓就說了,曹嶷已在青州的樂安、齊國間盤踞了好幾年,根基頗厚,廣固城又堅不可摧,咱們目前還并沒有穩固的后方基地,想要一舉將之掃滅,難度系數非常之大——“故賓早與明公言,當往據鄴城而圖河北……”
話還沒說完,程遐突然間站出來插嘴,說:“鄴雖有三臺之固,惜乎已為人所先據——劉演(劉琨之侄)在也。其勢雖不如曹嶷,然我軍新敗,恐怕難以克捷。何如自高唐西渡河,逕出其北,取邯鄲、襄國為據?劉越石新復晉陽,必無力東向,與劉演夾擊我軍;而王彭祖是越石之大敵,亦必不肯南援鄴城。我當趁彼等無備之時,突過黃河,建基立業。
“如今天下鼎沸,戰爭方始,倘若四處游走,則軍無所資,士無定志,何以保障萬全?夫得地者昌,失地者亡,而邯鄲、襄國,本趙之舊都,依山憑險,為形勝之國,明公可擇此二邑而都之。然后西稟平陽,以掃定并薊為效,命將四出,授以奇略,推亡固存,兼弱攻昧,則齊桓、晉文之業可成矣!”
張賓聽得此言,當場就蒙了——我靠我的話都被程子遠給搶了啊,他啥時候有這般遠見卓識了?眼瞧著石勒把頭轉過來,望向自己,開口問道:“先生以為子遠之策如何?”他無奈之下,只得俯首:“是良謀也,與……”剛想說跟我不謀而合,又一琢磨,這若是裴該在,由他建言,我跟他關系不錯,自然可以這么說;可我跟程遐向來不睦啊,添這么句話,會不會被人誤會是想搶功?我這張老臉可丟不起啊!只得改口道:“較賓之所想,更勝一籌。”
于是石勒當場拍板,說既然二位先生都這般建議,那我就從善若流,暫且放過曹嶷,往河北去吧。隨即為了嘉獎二人進言之功,拜張賓為右長史,程遐為左長史。
程子遠雖然仍然差了張賓半級,但卻坦坦地跳到了徐光的頭上,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可是樂開了花。等到退帳之后,張賓冷著臉問他:“卿適才所言,莫非昔日裴文約所教乎?”我就不信這天下有那么多才杰之士,都能跟我想的一樣,再說你程遐有幾把刷子,共事多年,我還能不清楚嗎?當初你想要陷害裴該,在遇挫后臉變得倒快,假惺惺地跟他和睦相處,是不是那會兒從他嘴里套出來的話?
程遐聞言,微微而笑:“張君,天下智者,非獨閣下。”你就猜不到裴該那小年輕會給我來信,把你肚子里那點兒貨色全都掀出來給我瞧了吧?當然啦,在他以為,裴該曾經受到張賓的器重,估計這謀據邯鄲、襄國之計,必然是張賓無意中泄露給裴該知道的,裴該又拿來跟我交換利益——我不信那小年輕也有張賓一般的腦子。
完了程遐就給裴該寫信,一方面算是答報——你給我出的點子,我用上了,所以通知一聲,我們這就要離開青州啦,你放心了吧?但更主要的,是炫耀——老子也當上正兒八經的長史啦!
裴該得信,自然喜不自勝,看起來即便祖逖率軍離去,自己也可以穩妥地守住這一片根據地了——我擔心的只有石勒,或者更準確點兒來說,是石勒、張賓這對搭檔,只要他們跑得遠遠的,那我還有何可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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