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廣陵城下-《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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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一瞪眼:“我等皆著朝廷公服,豈可以乞活目之?”
裴該撇嘴道:“昔新蔡王(司馬騰)率乞活出于并州,或許也是如同祖君一般,身著公服,立馬于流民之前……”
祖逖擺擺手,說你琢磨這些也沒啥意義,且在此稍待片刻,等我策馬而前,到城底下去探看一番再說。裴該忙道:“自當與祖君同往。”
他們這一行人里面,也就只有祖逖騎著馬,那還是裴該送給他的,至于裴該,則仍然乘坐著牛車。所以二人疾馳而前,路才過半就分出了先后,等裴該的牛車到得廣陵城下,祖逖都已經立馬城下好一會兒啦。
裴該拉開車廂,也不用人攙扶,直接就躥下來了——實話說很不文雅,有礙官體,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定睛一瞧,就見祖逖正手搭涼篷,舉頭眺望。裴該也順勢朝城上一望,只見旌旗招展,人頭攢動,不過大多無盔無甲,只是些老百姓而已——果如劉夜堂所說:“丁壯皆上城守御。”
裴該瞧了幾眼,就問祖逖:“祖君何不上前叫門?”祖逖伸手朝城頭指一指,對裴該說:“不知此城何人為主,其胸中大有丘壑!”看上去,這城守得不錯——沒道理啊,照理來說,縣中長吏早就跑得沒影兒啦,就光剩下一些平民百姓,哪怕是大戶子弟,誰能有這般本領?
隨即吩咐才剛呼哧帶喘追上來的劉夜堂:“汝可去叫開城門。”
劉夜堂解下腰間一個葫蘆,掀開蓋子,連灌了七八口水,這才喘息稍定,于是往前便走,直奔城壕。就聽“刷刷”幾聲,數支羽箭從城頭射下——不過明顯準頭不足,距離最近的一支也還隔著七八步遠呢,結果全掉城壕里去了——隨即便聽有人高叫道:“何處來的流民,不得擅入廣陵,且繞城而過吧!”
劉夜堂雙手攏在嘴前,扯著嗓子高叫道:“我等非流民也,瑯琊王所署徐州裴刺史,及廣陵祖太守經此,如何不能入城?還不快快開門迎接,更待何時?!”
城上略略騷動,時候不大,就聽有人叫喚了幾聲,但隔得太遠,聽不清楚。好在有大嗓門的幫忙傳話:“哪來的裴使君、祖太守?是何名字,何方人氏?”
州刺史和郡國守相都位列四品——象裴該這種刺史而領兵者,則是三品——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當的,你得有一定的家世,還有一定的中正品評才成。寒門士人除非是投靠胡漢國,才有機會登上此等高位。所以城上才要問,你說有刺史和太守在,他們究竟叫啥名字,是何方人氏啊?我得聽聽資格,才能辨別真偽。
祖逖聽問,便欲打馬上前答話,裴該趕緊伸手攔阻:“須防城上放箭……”祖逖輕輕推開裴該的手,笑道:“祖士稚豈能為軟弓疲箭所傷?”“得得得”馬蹄聲響,直接就躥到劉夜堂前面去了,臨壕立馬,隨即朝城上一揚手,高聲報名道:“我即瑯琊王新署奮威將軍、廣陵太守,范陽祖逖祖士稚——城守者何人?”
城上又是一陣騷動,隨即就見城堞上探出一個腦袋來,隱隱約約叫喚一聲:“祖將軍請稍待片刻!”很明顯無論中氣和嗓門,都比祖逖、劉夜堂要差得很遠。
隨即這腦袋就隱去了,祖逖倒不由得發愣。因為雖然僅僅露了一小面,他也能瞧得出來,這人就不是庶民打扮啊,頭上竟然戴著三梁冠……也就是說非公即侯——這又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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