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繼嗣-《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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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去拜訪王導(dǎo),說是來借錢的,王導(dǎo)問他:“所須幾何?”裴該也沒有地價的概念,隨口就報:“無需百萬,有數(shù)十萬可也。”王導(dǎo)當場就驚了:“何須如此之多?!”他大兒子王悅恰好在旁侍立,聞言也不禁脫口而出:“裴君以我家為巨富乎?”
裴該一翻白眼:“江東皆卿家產(chǎn)業(yè),安得不富?”
王家父子當場就驚了,隨即王導(dǎo)呵斥兒子,說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轉(zhuǎn)過臉來,就要求裴該慎言:“江東乃國家所有,何言我家?”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這么明說啊!
裴該雙手一攤:“吾裸身來,不貸金無以為資……”這是套用了《史記》所載陳平的話——“臣裸身來,不受金無以為資”——“茂弘若重該,便請相借,異日必當百倍奉還。”
王導(dǎo)說也別還不還的了,先告訴我你要那么多錢干嘛使啊?裴該把事兒一說,并且退一步,說我沒想拿下整片丹湖和湖邊土地,暫時有個三五成的也就滿意啦。王導(dǎo)先搖頭,繼而又點頭,說:“山林湖澤,國家所有,丹湖豈可售人?然若欲得湖邊田地,此事倒也不難。”
于是他就去稟報司馬睿,最終商定以東海王的名目,強征丹湖西、北兩面的六十多頃土地,司馬睿拿出幾個王府小吏的名額出來,給幾家土著大地主作為補償,再隨便漏幾個小錢給小地主——至于自耕農(nóng),那就管不了啦。隨即司馬睿還要求裴氏再進府來,由他親自授予田契。
裴氏跑了一趟瑯琊王府,回來就對裴該說:“景文與我商議,欲復(fù)興東海王家……”
東海王司馬越曾經(jīng)秉持國政,擁立司馬熾為帝——前代惠帝司馬衷據(jù)說是被他毒死的——正如王導(dǎo)所說,門生故吏遍于天下,如今司馬越既死,司馬睿很想一股腦兒把叔父的政治遺產(chǎn)全都接收下來。所以他是不希望看到東海王家絕嗣的,也絕不允許東海王家被除藩,于是經(jīng)過反復(fù)考量,以及和王導(dǎo)、顧榮等人商議,就打算把自己的親兒子過繼給裴氏為孫——算是東海王世子司馬毗的養(yǎng)子。
“景文次子名裒,年方十二,雖為側(cè)室所生,卻自小育于嫡妃虞氏膝下,我也見了,頗為機敏喜人。今乃欲使其繼東海王家,文約以為如何?”
裴該心中暗笑:我就知道你們沒那么慷慨,白送給我們田產(chǎn)。他說這是好事兒啊——心道我背靠一鎮(zhèn)藩王,總比背靠孤零零一個王妃要來得穩(wěn)妥些——但是想了一想,又說:“當先為大王、世子發(fā)喪、落葬,然后才可收育養(yǎng)孫。”
東海王司馬越死在項城,靈柩還沒等運回東海國落葬,就被石勒一把火給燒了;而至于世子司馬毗,則是在洧倉遇襲,被石勒砍了腦袋。直到今天,也還沒有為這父子二人正經(jīng)舉辦過喪事,按照當時禮法,這是很不合適的。
裴氏連連點頭,說你考慮得很對,不過我不想再去跟建鄴那些家伙打交道了,文約你做我的代理人,去跟他們說道說道吧。裴該領(lǐng)命,便即入覲司馬睿,司馬睿亦連稱有理,于是便按照風俗辦了場招魂的祭祀,然后在城北的玄武湖畔擇地為司馬越父子各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喪事辦完后三天,又再辦喜事,由其子司馬裒入繼東海王家,成為新一代東海王,裴氏則稱東海太妃。其實在原本的歷史上,因為裴氏南渡得比較晚——那會兒司馬睿都已然登基稱帝,而司馬裒也少年夭折了——所以是讓司馬睿第三子司馬沖過繼的,并且因為尚未得到司馬毗確切的死訊,暫時也只是繼承的王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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