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前倨而后恭-《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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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這小成是指跨著馬鞍,牽著韁繩,不但能夠行走、緩奔,就算坐騎縱蹄疾馳,一兩刻鐘里他也不至于隨便就掉下來。至于松脫韁繩,全靠雙腿控馭坐騎,乃至于手執(zhí)器械,馬上搏殺之類,支屈六當是小兒科,目前的裴該卻仍然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支屈六不再指點他——徒弟既已入門,最終能夠達到多高成就,就全靠自己的勤學苦練了,師父不再幫得上忙——只是按照習慣仍然在旁邊兒監(jiān)視著,隨便鋪開一塊氈墊,盤膝坐在上面,一邊端著酒碗啜飲,一邊聽屬下奏事。
裴該和裴氏并騎奔馳,才剛跑了兩圈,裴氏便已然骨軟氣粗了,被迫要下地歇息片刻,裴該仍然高踞在鞍上,正在琢磨是不是再繼續(xù)跑幾圈,忽然眼角一瞥,就見從場外施施然踱進來一名文士。
裴該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此人,但常聽簡道和支屈六提起他的外貌,故而大致可以猜測得出——這就是程遐程子遠了吧。只見程遐大搖大擺來到支屈六身旁,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牘版來,高聲說道:“洛陽方面,有信使到……”
裴該忍不住就勒停了坐騎,并且翻身下馬,距離支屈六和程遐也不過一丈多遠,聲息可聞。就見支屈六一彈腿跳將起來,急切地問道:“難道是戰(zhàn)事有變?”
程遐斜斜地瞥了一眼裴該,隨即將牘版遞給支屈六。支屈六卻并不伸手去接,略顯尷尬地撓撓頭:“我識不得幾個字,子遠直接復述內(nèi)容可也?!彪S即朝裴該一招手:“裴先生,過來吧?!毕虺体诮榻B說:“這位便是主公新近招攬的裴先生,二位是否尚未見過面?”
程遐仍然斜瞥著裴該,卻并不行禮,只是對支屈六說:“上月底,呼延前軍(前軍大將軍呼延晏)便已率軍抵達洛陽,晉軍十二戰(zhàn)皆北,丙戌日克平昌門,旋因后繼未至而退。本月初各路大軍皆至,丁酉日,王征東(征東大將軍王彌)與呼延前軍克宣陽門,入南宮,升太極前殿……”
支屈六撫著雙手,一邊笑一邊打岔道:“那么多話,子遠只說已克洛陽,不就得了?可惜,是王彌和呼延晏先進的城么?主公還是未能搶到首功啊……”不等程遐回話,他忽然間朝向裴該,大叫了起來:“裴先生說三月內(nèi)必克洛陽,果然神機妙算,無有不中!”
裴該淡淡一笑,也不去接他的話茬。程遐卻不禁微微一驚。
支屈六隨即再轉向程遐,急切地問道:“晉主呢?是死是逃?”
程遐提高聲音說:“好教將軍得知,晉主欲奔長安,途中為我軍所執(zhí),已成階下囚矣?!币贿呎f著,一邊又拿眼角余光去瞥裴該。
聽說終于攻入洛陽,擒獲晉帝,支屈六不勝之喜,連連鼓掌:“好,好,今日要大排宴席,好好慶賀一番!”裴該倒是波瀾不驚,只是略偏轉臉,遠遠地望了望正在馬場角落里歇息的裴氏,心說她大概沒有聽到吧,若是知道西晉將亡,不知道會做何等表情?好在有輕紗遮著臉呢,即便再惶恐、哀慟,旁人也瞧不出來……
正這么想著,就聽側面想起話語聲:“卿為河東裴文約乎?久疏問候,還請恕罪。”轉過頭來,就見程遐面含微笑,正朝著自己拱手作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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