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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衣冠華族-《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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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五胡亂華”的“五胡”,那是要到半個多世紀后才有這種說法,前秦天王苻堅曾經怒斥姚萇,說:“五胡次序,無爾羌名!”后人據此考證,當時可能存在著某種胡人代興的圖讖——因為苻堅向來信這個——從匈奴的胡漢開始,然后是羯趙、氐族的前秦、羌族的后秦,最后是鮮卑族的北魏。所以“五胡”就是指的匈奴、羯、氐、羌和鮮卑五族,至于苻堅說“無爾羌名”,大概意思是雖然羌人會代氐人而興啦,但圖讖上壓根兒沒有你姚萇的名字,你丫不配!

    所以說這年月還沒有“五胡”一說,而可以稱之為“諸胡”,并不僅僅五個。其實“胡”既可以作為北方各少數民族的統稱,也可以僅僅指代匈奴族,匈奴之外的胡人則習慣上被稱為“雜胡”,除了后來的“五胡”外,還包括了月氏、烏桓、羌渠等很多種群、族類,語言和生活習慣并不完全相同。匈奴人曾經雄踞大漠,后來內附被漢朝封為單于,劉淵又以匈奴族為本體建號稱尊,所以匈奴人天生就覺得比其他胡種要高上一頭——不賣他們面子的,大概也就只有新近稱雄北地的鮮卑人了吧。

    其他什么羯、氐、羌之類就沒有鮮卑人的傲氣,也會覺得自家身份低于純種的胡也即匈奴人。虁安就是這種純種的胡,支屈六則是月支人,屬于雜胡,虁安瞧不起他很正常。至于孔萇、孔蕢,乃是石勒本族的羯人,既在石勒軍中,蘷安起碼不敢對羯人頤使氣指——雖說其實羯人即便在雜胡當中,也屬于地位較低的小部族。

    怪不得呢,支屈六會對蘷安暗存怨懟,一心想瞧對方的笑話……

    裴該正這么想著,就聽支屈六又問:“裴先生此番嚇退孔蕢,但若孔萇再遣人來問罪,如何處?”裴該笑一笑:“山人自有妙計,將軍無需擔憂?!?

    其實他不覺得孔萇還會有什么問罪之舉,因為那家伙他是親眼見過的,此外其人身為胡營大將,相關傳言他從簡道和支屈六口中也聽過不少,深知孔萇奸狡貪婪,遠非孔蕢之流可比。一方面孔萇知道石勒招攬自己的心意有多誠懇,不大可能愿意正面跟自己起沖突;另方面自己既已當面喝破其“悖逆之舉”,那他再索要糧草,就是坐實了存有謀叛之心了吧。

    你索要、囤積那么多糧草,是打算造反嗎?我說這話之前,你可以撇清說自己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一層,我都已然把話撂這兒了,你還敢繼續干,那不是明目張膽地擴充自家勢力,想對石勒不利么?孔萇既然奸猾,必然不會上這種圈套,否則就連石勒都難免會對他起疑心。

    再者說了,孔萇再遣人來,遣誰來?派孔蕢過來,我贏過一回就不怕第二回;派別人過來——支屈六你這回不能再縮了吧,你還能有幾個舅子?而倘若孔萇親自前來,支屈六和程遐也都不好意思再不露面,不可能你們繼續把我一無職之人頂在前頭吧?況且孔萇若想來許昌,他早就來了,不就是怕被支屈六以留守之職壓他一頭,讓他面子上下不來么?他真能氣恨到理智全失,親自跑來興師問罪不成嗎?

    所以裴該很坦然地表示:不用怕,再有什么事兒還是我幫忙扛著。支屈六連聲致謝,裴該隨口就問:“曲彬何在?”

    支屈六笑笑:“我已鞭之矣……”想要離間我和裴先生之間的關系,這事兒可忍不了啊。教唆犯程遐作為我的副手,負留后民政總責,不便下手,那實際的執行者,跑我耳朵邊兒上來遞小話的曲彬,就沒那么容易讓他過關啦——“可要拖來裴先生驗看?”

    裴該擺擺手,說不必了——“無得污我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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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屈六其實沒抽曲彬幾鞭子,終究份屬同僚,又不是自己直屬部下,就不便施以重罰。他并不怎么在乎程遐,,但正經“君子營”督是張賓啊,若自己沒跟張孟孫通聲氣便將其屬吏打個半死,張賓就真能毫無芥蒂嗎?況且支屈六又一向敬重張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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